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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澈在周舟病房外的走廊上碰到了刚出门的周默宁和简颜。
周默宁和简颜都是属于看不出什么年纪的人,说他们才三十出头别人也信,周默宁线条冷峻看着有气势些,简颜则是眉眼温润清俊柔和的。
程澈没怔也没躲,而是面对面站在那儿,微微颔首道了句“叔叔们好”。
“对不起。”抬起眼后,程澈说,“第一次见面是这样的场合,我很抱歉。”
简颜在身后握住周默宁的手,抢在他之前柔笑着开口:“别说这些了,手还疼吗?”
“好很多了,谢谢叔叔。”程澈说完,看向周默宁,“周叔叔,我……”
“别说了,知道你也难受。”周默宁挥挥手,“你进去看周舟吧,我们都依他的。”
程澈点点头,跟他们道了别,然后侧身站到一边目送他们上了电梯,这才走到病房前。
他从来没觉得敲门是需要勇气的动作,但是这一刻他有这种想法,他觉得有些难以面对。
“你刚才突然拉我手干嘛?怕我揍人啊?我至于么。”周默宁站在电梯里问简颜。
“没有,你性格那么好,我不担心。”简颜笑着说,他又去牵周默宁的手,“就是想拉拉你的手了,不可以吗?”
周默宁“嘶”了一声,用力地捏了一下简颜的手心:“你以前嘴巴要是这么甜我也不至于心里这么苦了。”
“那是很久以前了。”简颜还是笑,“这些年我对你哪里不好了?”
“哪里都好。”周默宁搂着他走出电梯,感嘆,“能娶到你是我走了大运了。”
“进来。”周舟说。
听到那个软而哑的声音,程澈心里即刻刺痛了一下,昨天他在受omega信息素影响难受得不能自已的时候,他是听到了周舟的电话的,他听到周舟哭着说自己发情了,可是当时他什么也做不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咬着嘴唇狠命地压抑,眼睁睁地看着苏晗挂了电话。
也是周舟的电话给程澈带来了清醒,他直接一口咬住了自己的手背,在意识到也许皮肉上的剧痛也无法抵抗omega信息素时,程澈果断地把花瓶砸了下去。
程澈打开门,看见周舟靠在枕头上,正看着窗外。
也是那棵枝叶摇曳的树,它长得很高,也很茂盛。
周舟偏着头,露出被纱布缠绕的脖颈,他看着窗外没有回头,只是说:“昨天下了好大的雨。”
程澈慢慢走到他床边,只是看着他的侧脸,说:“是的。”
周舟转回头,眼神落在程澈绑着纱布的手上,他张了张嘴,像是犹豫了一秒,最终还是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程澈的指尖几乎是下意识地颤动了一下,他本来不觉得有多痛,从咬伤自己到包扎,像是麻木了一样,好像没什么知觉,可是此刻仅仅是被周舟这么淡淡地问了一句,程澈就觉得伤口的痛意突然深到了骨子里,连带着心臟都微微发痛,折磨着他想跟周舟说:很痛,太痛了,你抱抱我吧,你抱抱我就不痛了,周舟。
可是现在他什么都说不出口,也没必要说,自己的伤在周舟受的苦面前,丝毫不值得被提起。
“没事,蹭到了。”程澈听见自己说。
“那以后要小心。”周舟说。
爸爸们什么都没说,他也没问,他现在对任何东西都没有力气去纠结。
“周舟……”程澈蹙着眉开口,看到周舟嘴唇上被他自己咬出来的伤口,程澈真想伸手去摸一下,问问他还痛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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