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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别打我疼（第2页）

从前的许清越温和与严厉共存，犯错受罚天经地义，许清越给的惩罚不会迟到，更不会留到转天。

就像当初，哪怕许清越高烧三十九度八，也毫不犹豫举起绘尺往他身上招呼。就像现在，哪怕他断着一条腿，身上全是汗，脸上全是泪，许清越也毫不留情。

“当初被我按在椅子上亲是不是很慌，哈、怎么也想不到你养了个白眼狼吧？”

绘尺是桥梁，交融了他和许清越的体温，变得不再冷冰，与皮肤接触时声音闷脆。听说绘尺由耐力板制成，坚硬不折——不愧是号称防弹玻璃的材料，把他打弯了，尺子都没弯。

斜眼去看许清越，他哥逆光而立，脸色是青黑的，眼睛是吓人的，耳朵是通红的。

他忽然找到了乐趣，只是还未碰到金属扣便被扔回来，手背磕在桌沿，他眉头都不皱一下，顶了顶桌子：“哥，要不要试试？免费的哦。”

许清越缄口不语，每次挥动绘尺铿锵有力。绘尺划破空气，一路畅通地抽在许如清身上，书房回荡着沈闷有力的撞击声，令人心悸。

许如清反手抠着桌沿，刘海早就垂下来，被汗湿了糊在额头打卷。身上红痕交错，他再没力气胡言乱语，偶尔露出几声啜泣，也是细弱压抑，整个人看起来可怜又无助，却嘴比尺硬，坚决不求饶。

尽管他被许清越用疼痛来标记错误，但这根本唤不起他内心的悔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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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许如清上高三，那天放学晚了，他像往常一样去书房写作业，看见许清越的时候，脑袋“嗡”的一下炸了——许清越坐在他的电竞椅上，而他的电脑裏正播放一段视频。

他自己建模制作的，他和许清越的有色视频。

许清越从不像某些家长一样翻手机查日记，这次一定事发有因，可那已经不重要了。

若非当场被抓个现行，他绝对抵死不认，可现在人赃俱获。他惯常破罐破摔，被撞破就没什么好掩盖的，一句“哥我喜欢你”直接击碎了八年的“温馨兄弟情”。

他被兴奋冲昏头脑，也被许清越潮红的脸迷了心智，他偷偷按下电竞椅开关，许清越就猝不及防随着椅背躺倒，而他双手撑在他哥脸颊边，不顾一切啃了下去。

十八岁的毛头小子吻得毫无章法，他只记得许清越柔软滚烫，直到他整个人攀在许清越腿上，胸膛贴着胸膛，他才发觉，他哥的呼吸和体温不正常，那绝非属于晴欲反应。

然而他还来不及反应，便被许清越掀了下去。

那天他也是被按在这张书桌上、被那把绘尺抽打，第二尺落在身上时，他的“大宝贝”能割开金刚石。

从那以后，他们默契地绝口不提，许清越对他的态度降至冰点，工作也忙上新高度。而他不知如何自处，便选择了逃避，一逃就是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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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从主卧传出一声巨响，许如清没有精力思考什么东西掉了，他一边觉得吹在身上的风好冷，不受控地颤抖；一边觉得低温中和了皮肤的灼热，进而体会到一种陌生的爽感。

“哥……”他单腿站立已到极限，伸手去拽许清越的衣摆，终于开口哀求，“……别打了我疼。”

“欺骗，不要命地去跳崖，不遵医嘱频繁活动，不顾警告去飙车，”许清越退后半步躲开他的手，像法官一样宣判他的罪行，“现在知道疼了？许如清，你该罚。”

这似乎是超出预期的、严重到无法承受的刑罚，他身体骤然脱力，软趴趴地向下滑。

许清越很快扶住他的腰，警告道：“别动。你在做错事的时候就该想过承担后果，我只打二十下，再躲加倍。”

他哥有原则，该是几下就是几下，不会因一时心软就为谁开创先河——许清越绝不违背自己的原则。

再傲气、再叛逆的小孩都将屈服于此，因为承诺让漫长的惩罚有了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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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卸去筋骨的小狐貍奄奄一息，当他重新落入一个怀抱时，放松地向后仰倒，展现出十足依赖和信任，即便怀抱的主人刚给予他刺骨的疼痛。

许如清被人打横抱起，他顺势把头埋在许清越胸前，嗅闻许清越的气味，感受许清越略快的心跳，稳健的步伐，和踢开主卧门时身体的轻微晃动。

主卧窗户大敞，风雨不断灌进来，独属于冬日的潮湿冷冽冲进鼻腔，轻易冲淡了萦绕鼻尖不久的“哥哥”的气味。

许清越把他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棉被让风吹了许久，像从冰箱拿出来的一样，寒意瞬间传遍全身，他冷得发颤，双目紧闭，却遵循本能和常识裹紧了被子。

床垫微动，他迅速抓住即将离开的许清越。但他没什么力气，如果许清越想走，他根本拦不住。

“我去拿药。”

他困倦得睁不开眼，意识和听觉先一步离开了他，只呓语般念道：“哥……我还是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