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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完走出房间,餐厅竟亮着一盏小射灯。
灯下的人穿一身米白家居服,手握白瓷马克杯,坐在餐桌前慢条斯理地喝水,像误闯进来的高贵王子。
那是许清越衣服,是许清越的水杯,林溪居的门锁密码也只有两个人知道。
“哥……”
他声音发颤,仅仅半个多月没念出口,便觉得这个单音字陌生。难以置信地掐一把大腿,生疼,这不是梦。
许清越真的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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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起这么早?”许清越朝他笑笑,张开了双臂,“过来。”
他跑过去,左膝一软,差点跌在许清越身上,被对方稳稳接住。双臂在他腰间收紧,许清越把头埋在他胸前,深吸一口气:“换洗衣液了?好香。”
“你走的那天刚好用完了,”无意识揪住许清越后脑的头发,他哽咽几声,“哥……你去哪了?”
“这些天吓坏了吧,对不起,”拇指安抚性地摩挲两个腰窝,许清越嘆了口气,“瘦了好多,可真能让我操心啊。”
“你不安心才会回”他冲许清越输出一套歪理,“吃饭时对面坐的不是你,我就吃不香;睡觉前最后一个看见的不是你,我就睡不着;超过一天看不见你,我就胸闷心悸呼吸不畅……”
“好了,乖一点,”头皮钝痛,许清越握住他的手,制止道,“没大没小的。”
“抱歉哥哥……我顺手了。”许如清颇为尴尬地帮忙捋顺。
假借整理头发,许清越转头环视四周,目之所及都经过清理,并且收纳整齐。玻璃贴了窗花,冰箱和大门多了两幅磁吸对联。
腊月该是蝴蝶兰的花期,本以为会枯死,没想到被养得婀娜优雅,花枝上缀着小小的红底描金的“大吉”。
许清越忽而眼眶发烫,不管他去哪裏、离开多久,家裏永远有人盼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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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许如清垂着头,余光飘向裹在家居裤裏面的腿,想坐,又不敢坐。
“哥,”从许清越怀裏退出去一点,他惴惴地说,“公司文件不是我偷的。”
人有时候真的很奇怪,他百分之百确定自己的清白,但所有人都往他身上泼墨。如今面对苦主自下而上的註视,他竟也心生内疚和畏惧。
他怕自己是“黑”的,更怕许清越看不见他的“白”。
许清越把他拽到腿上,往自己怀裏带了带:“早上想吃什么?”
心臟像被穿出一个小洞,不至于整颗心臟坠落,却让血液一滴一滴往下漏,是凌迟般的钝痛,是对未来的恐慌,因为死神会猝不及防来审判他。
只要许清越不想说,他就问不出来。
脸上藏不住情绪,他往许清越肩膀上一趴,嗅着他哥发间的洗发水味,闷闷地说:“太早了,我的胃还没醒。”
这话说的不假。
这些天他起早贪黑地忙工作,每天第一餐基本拖到下午,到了晚上更没胃口,便假装忙忘了,不瘦才有鬼。
“小区附近新开了一家小笼包,我还没吃过,你陪我去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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