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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祝没有回应唐颂。
他走到那支箭矢边上,伸出手,用力将它拔了下来,打量片刻,递到赵二面前:“看看,这是你们将军使用的箭头吗?”
赵二:“是,可俺们没闲到会在上面刻东西,将军肯定也不会。有这功夫,还不如去磨磨刀呢。”
殷祝挑眉看向唐颂。
唐颂语塞,最终还是说不出更多怀疑的话来,拱了拱手退回了朝臣的队伍里。
殷祝转手就把这根箭矢递给了宋千帆。
“收好,”他说,“等这件事了了,叫人仔细查查,看看是谁在背后挑事。”
宋千帆:“是。”
想用一根没射中的箭矢挑拨他跟他干爹的关系,未免也太敷衍了,殷祝心想,要真想让他动摇,起码也得拿出板上钉钉的铁证才行。
但他觉得,应该不会是祁王。
祁王现在肯定没有这个闲工夫,他的人要是看到自己,要么第一时间逃跑,要么第一时间冲上来把他乱刀砍死。
事实也和殷祝的猜想相距不远。
“陛……陛下,”陈河一瘸一拐地跑回来,半边身子都沾满了血污,“不……不好了!”
正在和一位大臣讲话的殷祝猛地扭头。
“出什么事了?你有没有遇到宗策?”
“没、没有,”陈河被他脸上愠怒的表情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但我碰到了咱们的人,他说将军已经,已经……”
“说什么,快说!”
陈河咽了咽唾沫:“说陛下您驾崩了,禅位于祁王,现在祁王已经把将军招降了,马上就要联合宫外驻守的军队,一起来对付您这个冒牌货!”
话音落下,现场一片死寂。
赵二突然从原地蹦了起来,一把扯住陈河的衣襟,破口大骂:“狗日的,咱们将军对陛下要多忠心有多忠心,你敢说这种话,不怕天打雷劈吗?”
说完他还赶紧向殷祝解释:“陛下您可千万别听这王八羔子瞎胡扯,他肯定没找对人,那混蛋一定是被祁王拿金银财宝收买了——对吧?”
赵二使劲儿晃了晃他,脸色狰狞地威胁。
陈河本就受了伤,被他这么一勒,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
“松手,”殷祝也沉下脸来,但并没有立刻发作,“让他好好说话。”
赵二停顿了一下,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松开了手。
“咳咳,小的一开始也觉得,那人是在扯谎,还骂他投靠了叛军,”陈河捂着喉咙咳嗽了两声,双眼通红地看着殷祝,“可是陛下,他快死了啊!他被叛军枪子击中腹部,肠子都流出来了……谁都有可能为了钱财背叛,只有他不可能!”
“我赶到的时候,他抓着小的的手,就留下了这句遗言,说是,叛军火力太猛,他们伤亡太大,还亲眼看到祁王带着宗将军进了大殿,说要举办什么登基仪式……”
他颓然跪倒在地:“我们的人不知所踪,祁王的人把我们团团围住,说都是兄弟,只要投降就不杀我们,还能让我们继续跟着将军做事。有人投降了,但也有兄弟不愿相信他们,他们拼死护着我,才把消息带了出来。”
“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也不想相信将军真的,真的……”
他哽咽着,实在说不出“背叛”两个字。
赵二不可置信地瞪着他。
忽然又扭头,看向从刚才起就一言不发的殷祝。
要说赵二和陈河这帮人,对殷祝这个皇帝有多深的感情,肯定是不可能的。他们只是和天下大多数百姓一样,从出生起就在脑海里刻下了“忠君”的思想。
在他们看来,效忠宗将军,就是效忠陛下。
可如今宗将军反了,那他们要怎么办?
“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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