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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次被萧崇叙发现是她给梁小侯爷那传了消息,致使小九被梁昱衍登门造访,捉回人去,母子二人原本拉近了几分的情分又回到了原地,萧崇叙到后来甚至还把季后留在他这里的小丫鬟也全都驱逐出府了。
这事季后理亏,因为那无骨刃已经被带走,也便没有再勉强萧崇叙收下她的人。
可是事情毕竟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季后再是万般不对也是他的母亲,况且她也是出于保护他的心思,到了现在萧崇叙还在躲避她的动作,彻底刺痛了一个深夜前来看望儿子的母亲的心。
不过说到底萧崇叙这回会受伤也是为了太子追回遗诏之事,季后指责的话在心头憋了一憋,带着满腔的怒意,纷纷涌向了那把无骨刃。
“本宫当时说什么了,无骨刃这样的凶器你也敢放在身边,劝你你还不听,被那狐媚子迷了心神,跟本宫置气,现在被狠刺了一刀,你该清醒了吧!”
“我儿这般俊俏的郎君,往后想找什么样的不行,何必为那不值钱的污糟东西耗心!”季后艳丽的脸上做出一抹狠色,转而看见萧崇叙这时候不仅将脸转过去,甚至连身子也翻了过去,背对着季后起来。
季后有心恼怒,却又被萧崇叙孩子气的举动惹得心软。
萧崇叙此刻本就身心俱伤,季后转念一想,便柔了话头,劝慰道:“待你哥哥登基之后,你便是当今陛下的亲弟,一定找块富庶地封给你去,到时本宫自会为你挑选一位淑女佳妻。”
话音落下,却并未见萧崇叙脸上有丝毫松快,只是不再故作哑巴了,耷拉着眼皮,冷硬说道:“不必。”
季后闻言瞪大了眼,不由出声道:“不必?为何不必。”她望着萧崇叙不为所动固执的脸,难以置信道:“难不成你还以为那把无骨刃要杀你,是有什么苦衷不成?”
萧崇叙说道:“不管是小九有苦衷也好,还是真的要杀我,等我再见到他自己会问个清楚,不劳母后挂心。待此事毕,我便会带他回山上去,以后的事情与母后无关!也与哥哥无关!我才不稀罕要他给我劳什子封地。”
季后听闻萧崇叙此话,被气得胸口一阵失律起伏起来。
眼见小儿子身体虚弱,侧过来看自己的眼睛却清明透亮得很,嘴唇倔强地抿着。
她与之对视半晌儿,终于脱力一般,肩膀松垮下来:“当真是鬼迷心窍了……这如何是好……”
这头母子二人不欢而散,可五日后各项事宜准备妥当,惠帝大丧,萧崇叙还是免不了与其在场面上母慈子孝。
萧崇叙身体与常人不同,可这一回到底伤在薄弱的地方,这几日虽然能活动,伤却没尽好透。
殡葬惠帝之事由季后和太子操持,萧崇叙不过是露个面,他对季后情分尚且如此,对惠帝更是陌生得不能再陌生。
好在他被小九捅了一刀之后,就一直摆着一张死气沉沉的棺材脸,行走宫中之时披麻戴孝,甚至流传出崇王为惠帝去世悲痛至麻木的传闻。
“贤侄,好久不见。”一道温和悦耳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离王这般行踪诡秘之人,今日这般场合也是少不了他的。
萧崇叙紧随带路的宫人的步伐被打断,他侧身看见他那年逾四十还依旧容貌不减,风度翩翩的皇叔,萧屹。
“皇叔。”萧崇叙疏远而礼貌地回道。
萧屹笑意浅浅,状似很体贴地说问道:“听闻贤侄前段时日遇刺,伤得不轻,近来可好些了?”
萧崇叙闻言,眼皮缓缓一抬。
他遇刺之事,并未宣扬,那日的御医也都是季后常用的人,嘴巴都十分严实,未想着离王倒是了解的清楚。
“已无大碍。”萧崇叙面上不显,淡淡说道。
“唉。”萧屹轻轻叹息一声,一副很惋惜的样子:“知晓遗诏流落在外,我便之前在小九面前提过一嘴,若他碰见,可千万要带回来呈给太子,却没有想到他这般冒进,会错了意,竟与崇王殿下出手相夺了起来,还伤了殿下。”
他好似目光诚然,望着萧崇叙:“这小九自知闯了大祸,已经跑得不知所踪,若我发现他的踪迹,必会叫他亲自谢罪于殿下。”
“他身上的罗莲丹毒就是为你而中的?”萧崇叙对萧屹那番话,一副全然不为所动的模样,直勾勾盯着萧屹的脸,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说道。
离王闻言愣了一下,旋即失笑,嘴里前言不搭后语的来了句:“我说呢……”
“我与小九之间的事不用任何人插手,我自会找他。”萧崇叙一拱手:“小侄身上的伤也已大好,不劳皇叔挂怀。”
萧崇叙说完,便转身要走。
离王却未想轻易放过:“殿下心定意坚,实在是难能可贵。”
萧屹望着萧崇叙的背影,风轻云淡般:“只是不知道小九心里是否和殿下一般。”
“他不过是在泥潭里待的太久了,初见贤侄这样一路顺遂,风光霁月之人,便心生向往进而仰慕罢了,若是再叫他撞见一个比殿下运气还要好,未遇挫折困苦的,行事不受桎梏的人,他也会如注视殿下一般,一路注视着他的。”
“不过是笼鸟望野鹰的向往罢了,在这般苦的日子里哪能不给自己找点盼头呢?因此我知晓他常来看你,也从未阻他,没点念想吊着,他怎么能够继续坚持下去活着?”
“可是若这野鹰真的要不清醒与这小鸟雀钻了笼子,待在一处,你猜这笼鸟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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