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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洵将花捡起来,放回到床头柜上,将地上掉出来的那张“早日康复”的卡片放到花瓣之间,调整了一下,重新不偏不倚地插回了原来的位置。
做完这一切,孔洵才走到了床边。
孔洵故意垂着手像是不小心碰到了沈祝山的手,沈祝山的手不像上次那样冰凉的,孔洵觉得很温暖,和之前一样,他欣喜地说:“你的手很热,你是不是要好了。”
沈祝山忍无可忍了,虚软无力又咬牙切齿:“煞笔,我他妈在发烧!”
这时候,下了晚自习的徐承拎着饭走了进来,看到孔洵在这里时愣了一下,不过很快脸色又恢复了自然。
“来看沈哥吗。”徐承和他打了个招呼:“孔洵。”
孔洵:“嗯”了一声,在沈祝山面前礼貌地回应。
他看到徐承将带来的粥打开,一股米粥的味道散开。
沈祝山伸手接了过来。
孔洵看着沈祝山抬起来的手上,贴着的医用胶带,现在是打完针了,如果没有输完液,另一只手又包扎起来了。
到了送饭来的时候,沈祝山要怎么吃,是徐承喂他吗,孔洵觉得奇怪极了。
沈祝山这几天吃得清淡不说,因为发烧嘴里也没一点儿味道,丧一张脸吃白粥,好在徐承给他买的还有两个加蛋的煎饼,沈祝山胃里空空,将两张煎饼吃完又喝了半碗粥,感觉好了一些,往后面一靠:“没啥事,你就先走吧。”
孔洵站在那里,也微笑地望着徐承,顺着沈祝山的话说:“是啊,没什么事你就先走吧,我会在这里照顾好沈哥的。”
话音落下,病房里安静了下来。
徐承半笑不笑地看着他,孔洵缓缓回头,发现沈祝山也在看着自己,面色复杂,欲言又止,有细微的不耐烦和更多的不忍心。
孔洵简直难以相信,困惑又震惊,根本没有办法接受沈祝山竟然在徐承和自己之间,选择徐承留下来照顾他,难道是还没消气吗,不过不是都说了以后不会再做这样的事了吗,是不相信吗还是怎么样……孔洵大喘了一口气,眼睛盯着沈祝山开始发红,沈祝山怎么会这样呢,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都为他做了什么……
想了想,竟然是什么都没做……
因为沈显海失约了。
“你这样不对。”孔洵语气听起来非常笃定,他用通红的眼睛看着沈祝山。
沈祝山头疼欲裂,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病精力和体力变差,他现在觉得孔洵缠人又难以应付。话还没两句又教上沈祝山做事了,还这样不对,怎么样才对?留他现在照顾自己?可得了吧,从刚才说要给自己倒水结果放个花的功夫又忘记了,要不是这碗粥来了,沈祝山估计还渴着呢,孔洵根本生活不能自理,连鞋带也不会系,这会儿沈祝山吃饱了,这塑料餐盒都不敢指使他去扔,都不知道他能不能找到垃圾桶。
沈祝山想冲他几句,又看孔洵的样子,几乎疑心他要哭。
“行行行,我不对。”沈祝山闭上了眼,一副懒得再斗嘴姿态,装作要睡着了。
在这之前,孔洵没有从没有经历过这样情感创伤,他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头一次没有清洗整理自己,就直挺挺倒在了床上,他眼睛望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
不知道过去多久,枕头下的手机响了。
孔洵手脚僵硬地坐起来,找到手机,接听了李斯延的电话。
“抱歉,你昨天打电话时我在开会,所以没有接到,想到你今天在上课白天也没有打扰你,最近过得怎么样,是有什么事和我说吗?”
孔洵眼珠子迟缓地转了一下:“小姨会把我过继过去吗。”
电话那头陷入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不知道过去多少秒,李斯延清晰地回答:“不会。”
这答案对孔洵来说,无疑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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