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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分明是黎成滨自己查出来的,却在这两人面前扭曲事实。
但事到如今,他也不在乎这两人怎么看他了。
“看在二位跟远溪昔日的情分上,我才邀请你们参加婚礼。还是说,我应该再绝情一点,不让你们产生不该有的误会?”黎成滨嘴边温和的笑意不变,说出的话却没有温度。
洪蕴雯和裴骞皆是脸色惨白,下意识看向旁边的裴远溪。
然而这次,他们看到裴远溪的脸偏向另一边,没有分给他们半个眼神。
不等黎成滨再说什么,两人就狼狈地告辞,在门口众多侍者的目光中匆忙离开了。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远去,裴远溪才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脖子,从始至终也没有看那两人一眼。
门口的侍者走进来,带着他们继续参观场地。
黎成滨包下了整个酒店办婚礼,从大堂到宴会厅,还有为宾客准备的休息室等,都需要他们亲自过目。
花了一个下午,陪黎成滨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场地,裴远溪才终于被允许离开。
上车前,黎成滨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下周见。”
“嗯。”裴远溪没心情配合他演戏,弯腰坐进车里。
车子很快将黎成滨甩到了后面。
裴远溪只请了婚礼当天和次日两天假,按理说他可以请婚假,不用占年假,但他不打算让公司的人知道这件事。
黎成滨也吩咐了婚礼当天媒体禁入,到时候大部分人只会知道黎成滨结婚,但不会知道对象是谁。
婚礼前一夜,裴远溪躺在公寓里的小床上,关掉台灯,眼前漆黑一片。
对于一些人来说,步入婚姻殿堂代表着新生活的开始,但对他来说,却代表着一切的终结。
无论是一直以来无法放下的对那家人的亏欠,还是纠缠不清的感情,终于都能够有个了结。
至于接下来会迎来怎样的生活,他没抱多大希望。
当这一日平静地来临,他心里似乎没有什么波澜,在黑暗中闭上了眼睛。
次日,裴远溪坐上了等在楼下的车,直接赶到酒店。
由于黎成滨的身份特殊,再加上怕被狗仔跟踪,他们省去了接亲等流程,直接各自出发去酒店。
裴远溪在休息室里换好礼服,做好造型,休息室的门正好被推开。
黎成滨同样已经换上了礼服,看到坐在镜子前的人时,眼里划过惊艳。
造型师第一次遇到这么好看的客人,对着镜子里的人满意地看了又看,刚要嘴甜地夸赞几句,客人就起身朝门口走去。
“走吧。”裴远溪没有看一眼黎成滨贵气的造型,先一步离开了休息室。
时间尚早,大堂里还没有宾客到来,他们走到迎宾区,忽然看到几个人影从大门外进来。
认出那几人是谁后,裴远溪的唇角紧抿,黎成滨则面色不变地跟来人打招呼。
洪蕴雯今天穿了一身红色的连衣裙,妆容精致,但不知为何看起来有些憔悴。
她身旁是裴骞,身后跟着裴镬和裴婕两姐弟,两人看起来也没什么精神。
跟黎成滨客套了几句,侍者就上前准备带他们进去,洪蕴雯走了几步又停下,转头看向裴远溪。
“新婚快乐。”她轻声说道。
裴远溪没有转头,“谢谢。”
洪蕴雯定定地看着那张跟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在薄薄妆容的修饰下更加完美,但仍然遮不住眉梢的冷漠。
作为一个母亲,她原本应该从早上开始就陪在裴远溪身边,帮他确认所有细节,陪他聊天舒缓心情,一直到婚礼正式开始。
可这些注定不会发生在他们母子之间。
她忽然想起在医院看到裴远溪的第一眼,皱皱巴巴的小婴儿躺在她臂弯里,那时她看着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心想一定要让他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
后来工作越来越忙,见到裴远溪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但每次见面,裴远溪都很乖巧懂事,从不任性地要求她多陪陪他,只是默默地走哪跟哪,想待在她身边更久一点。
对裴远溪童年的记忆只到八九岁那年,之后裴远溪便跟裴骞离开,几乎只有每年春节的时候才会再见到。
可即使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裴远溪也成长得很好,每次见到她时,都没有半点怨恨和责怪,只是努力做得更好,想让她多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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