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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内外形成了一个强烈的反差,门外的走廊里时不时有人经过,步伐匆匆的,门里面这斗室一般的小空间却像是一下子跟外界隔绝开来,是尴尬的寂静,我早已经看完了那几页住院单据,但是却不好意思打破现有的僵局,而三头欲望强烈的雄性动物则觅食般扫视着自己心仪的猎物,谁都没有轻易行动,于是时间犹如凝结住了,画面定格在一种情欲的暧昧之中。
病房的门咯吱一声被推开了,一位年轻的小护士推着小推车走了进来,小推车上是一排的药。
「医生吩咐的,这是消炎的药。」
她径直走到两张病床中间,给两个孩子分发了药片,甚至都没有看过我或者徐国洪一眼,也许职业的习惯让她磨练得眼里只有病人了吧。
我总算是脱离了窘境,看了徐国洪一眼,他的视线仍然在我身上逗留着,我往他那边走了两步,他才像是从被催眠的状态中唤醒一样干咳了几声说:「高军知道了吗?」
我啊地一声,赶紧低头在手机通讯录里翻着丈夫的电话,说真的我也搞不清楚是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六神无主了,还是遇到突发事件我压根没想到要去找丈夫,这样一想,这些年来我都是一个人在面对各种事情啊。
徐国洪的眼神是关切的,而我这大半天都没想到要给丈夫打个电话,羞愧得我不住地用手捋着耳边的乱发。
丈夫的手机关机了。
「关机了。」
我轻轻叹了口气。
「也许是没电了,晚点打吧,反正孩子的情况也稳定了。」
徐国洪把视线转向病床上的乐乐,尽管他掩饰得很好,但是我还是看到了他脸上那一闪即逝的窃喜。
「肇事者呢?」
徐国洪又转过头来看着我。
「啊……」
我皱了皱眉头,摇晃着脑袋,「你看我这是,简直丢了魂似的。」
我说完走到乐乐和子阳的床边,看着小护士把药分发好了,我说辛苦你了,小姑娘腼腆地微笑了一下,推着小推车出了病房。
「你们看到了那辆车的车牌号了吗?」
我看了看乐乐,又转头看了看子阳。
「我是背对着车子的,看不到。」
乐乐摇了摇头。
「我是条件反射去把乐乐推开,被车子带着摔在地上,我也没看到。」
子阳也摇着头。
这是意料中的,所以孩子们的答案并没有让我有太多失望,我又想起小辉和小军还在外面的走廊里。
我赶紧走出去问他们同样的问题,但是他们说事情发生得太突然,都被吓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两个孩子回答的时候的语气是内疚的。
「别说你们小孩子,就是我们大人,遇到这种事情,也会吓坏了,没事。」
我挤出一丝笑容,咨询了一下值班的医生以后,让他们进病房去探望乐乐和子阳去了。
徐国洪也从病房里走了出来,看见我站在走廊里发呆,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朝旁边的长椅努了努嘴。
「你先坐下来休息一下,我替你报警。」
他掏出手机走到走廊的尽头,说了大概几分钟,然后又走回来挨着我坐在了长椅上。
「交警一会就过来做笔录,放心吧,像这种肇事逃逸是跑不掉的,到处都是监控摄像头。」
徐国洪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和平静。
我点着头,没有说话,感觉有点累就往后靠在了椅背上,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静静地坐在长椅上,旁人看来倒像是一对夫妇在等待着手术室里的消息。
过了大约五六分钟,徐国洪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快到吃饭时间了,你要吃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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