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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奴是个天生的瞎子,之所以能在皇宫里当侍奴,是因为宫里有些事只有瞎子才能做。
他被人引着走到门前,手中被塞了一个盘子。
李奴小心翼翼的端着,用鼻子嗅了嗅,盘子里的饭菜一闻就知是御膳房精心造的,他听着面前传来的开锁声,心里盘算着,今日他是第三日来这了。
“吱嘎”一声,门开了。
李奴微躬着背,走进去将饭菜放到桌上,不敢多停留,就转身退出去。
“等等。”
李奴一惊,背着身后那位主子,脚步停下来,心中诧异,居然是个男的,还以为是宫里哪位主子在这玩金屋藏娇。
“公子,有何事吩咐奴?”李奴低着头,恭敬道。
“你是天生眼盲?”
李奴应道:“是。”
“下去罢。”
李奴心中奇怪,就为了问这个?他出了去,听见身后门上锁的声音。
施昼坐在桌前,拿起筷子吃着桌上的热腾腾冒着香的饭菜。
还以为是特地被弄瞎的,原来不是,不是因为他受到牵连就好。
施昼叹了口气,他心情不好,也没什么胃口,挑了几筷子,就不吃了。
三日了,他被锁了三日了。
房子里见不到一点日光,窗子被封的死死的,烛火日日燃着,炉里燃着令人作呕的香,那股甜腻至萎靡的将施昼整个人熏的昏昏沉沉。
他每次掐断后,睡醒了就见又燃起来了。
再这么闷下去,他真的要疯了。
施昼蜷在榻上,白色的狐皮在身下垫着,将他整个人围了起来,他缩在毛绒绒里,迷迷糊糊间又睡过去。
不知怎的,他好像时时刻刻都在困着。
再醒来时,施昼榻前多了个轮椅,上面坐了个人。
“几时了?”施昼揉了揉眼,撑起身子。
“入夜了。”施斐将手中的书卷放在旁边的小桌上,上面还有个铜盆,水还是温热的。
他用帕子沾了沾水,倾身给施昼擦着面:“怎么今日又吃这么少?”
“没胃口。”施昼等他擦拭完,赤着脚下地想去喝些水,刚醒,嗓子干的很。
没走几步,又被人拉了回来:“地上凉,把鞋换上,莫病了。”
施昼觉得这人怎么这么婆妈,又重新坐回榻上,把鞋换上。
他喝了水,去把炉里燃着的香熄了。
施昼之前忍着,自己如今是阶下囚,不该这么多要求,现下被憋坏了,忍了又忍,没忍住:“以后不用燃香了。”
“阿昼不喜欢吗?”施斐转着轮椅来到桌前。
施昼低低应了:“嗯,难闻,熏的头疼。”
施斐轻声应了:“好,以后不点了,过来用膳。”
他们还是向从前那般相处,仿若无事发生过,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施昼仍是没胃口,随便扒了几筷子就不吃了。
施斐皱起眉:“饭菜不合胃口吗?”
“不关饭菜的事,不想吃。”施昼神色恹恹,他站起身,想去小榻上靠着。
手腕去突然被施斐握住:“阿昼,再怎么闹也不能不吃饭,听话。”
施昼径直甩开他的手:“谁闹了!我为什么要听话?我就是不想吃,别烦我。”
囚着他就算了,还想他乖乖的,吃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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