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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也,非也。大哥留步。”
万达笑着上前一步,将包厢的门关上。
“马,我可以卖给诸位……”
“真的?”
众人大喜。
“不过,这事儿的前因后果,诸位必须告知于我。我这生意,不能做的不明不白的啊。”
万达诚恳地说道。
黑脸汉子看了看同伴,见他们也不反对,叹了口气,微微点头,“也罢……就让我来说吧。”
“士兵犯错,就要买马来赎罪?”
城西的一个小酒馆内,汪直、梅千张和一个一脸落魄的男人相对而坐,桌子上放着简易的酒菜。
这男人不是别人,就是早上在马市里,被拓津等一行人痛揍了一番的男人。
男子姓牛,也是辽东大营的一个普通兵丁,今天是特意带了银子来马市买马的。
没想到被人识破了士兵的身份,不但马没有买成,还被羞辱了一番。
此人出了马市后,有些想不通,居然想寻个地方投缳自缢。
幸好一直偷偷跟在他身后的汪直和梅千张出手相救,挽留了他一条人命不算,还带他来吃东西喝酒,叫牛大哥感动不已。
“这……这是多大的罪啊。马匹可不是便宜货啊。”
汪直端着酒盅问道。
虽然戍卫九边的将士们比起驻守在其他地方的同僚们,每个月的月俸稍微多了一些。但是普通士兵也做不到动辄买马这样程度。
“哪里是什么大罪。不过是因为误了一次点卯而已。”
牛大哥叹了口气,闭上眼睛,把辛辣的烈酒一口闷进口中。
眼角有泪珠沁出,牛大哥用手背偷偷擦了一下,装作自己是被辣出了眼泪来。
“谁没有个头疼脑热的时候。前几日的晚上,我值夜,没想到受了风寒。第二日早上点卯,误了一刻钟,要被处以军法。无奈之下,只好凑了银子,买马赎罪了。”
“不,牛大哥,我没弄明白。军法和买马之间有什么关系?”
汪直问道,“不瞒牛大哥,我家也有人是军户。他从军多年,我从未听说这个规矩啊。”
“因为这是我们辽东大营才有的规矩啊。”
牛大哥苦笑。
“正确地说,是陈钺陈大人来了之后,为我们定下的规矩。士兵们只要犯错,无论大小,都要缴纳马匹以赎罪。小过罚下等马一匹,大过罚上等马一匹。所缴纳的马匹,充入大营,供全军调遣。”
“这,若是买不起马匹呢?该如何处置?”
汪直追问到。
“那就改成打板子。所打板子的数量,和马匹同价。马匹值百钱就打一百下,马匹值千钱……”
“那人不就活活被打死了么?岂有此理啊!人和马匹如何等同?”
“在辽东,在陈大人帐下,马匹比人命值钱多了。”
“一派胡言!岂有此理!”
即便身为御马监的太监,汪直都不认可这个说法,他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汪小弟,谢谢你请我吃饭喝酒。不过买不到马,我早晚也是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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