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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雯仔细地看看小姐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道:“小姐,又在想公子了么?”
周韵忽地泪流满面,哽咽着道:“他到底在哪儿啊?怎会一点儿消息也没有?他若是在这儿该多好……”
贞雯苦着脸道:“若是公子在这儿,肯定受不了这等脏话,小姐对他们实在是教训的很对!”
周韵猛地转过头,定定地看着她,眼中无尽的伤痛倏地全部转化为怒火:“你她妈的也不是什么好人,跟在老子身边,成天一门心思想着我的男人,找死么?叫你打探他的消息,这么长时间也没有一点儿结果,信不信老子让他们奸了你!”
贞雯吓得落荒而逃……
接下来的行军途中,陆续遭遇瓦尔喀部聚居区有组织的抵抗。这些生女真无论男女,个个体格健壮、彪悍如虎,男女老少但凡拿得起武器的,全都自发地组织起来聚集在各自的首领周围,可谓全民皆兵,誓死保卫自己的家园!
无奈入侵者过于强大,这些武装集团的下场都和戈雅娜所部一样,难敌装备精良、神勇无敌的第二暴龙军重装骑士团,经历一场场惨烈无比、硬碰硬地冲杀之后,全都一一败下阵来。
无月和哈日娜在草原上星夜兼程地一路急赶,到得可奇河套地区时已是午后时分,人困马乏之下,二人停下休息一会儿,坐在土河边草丛中用点干粮、喝喝水。
眼前无边无际的大草原,大片枯黄色中夹杂着些许绿意,零星的野花红橙黄蓝紫各色相间,在风中摇曳不止,娇弱、孤独而寂寥,然而初春的阳光赋予了它们旺盛的生命力,依然凛冽的寒风已无法阻止它们的茁壮成长。
不时有肥硕的土拨鼠将头伸出洞外,两只前爪整理着鼠须,警惕地注视着四周,大约觉得安全时,便嗖地一下窜向丈余外的草丛中,啃食嫩草和美味的草籽,刚刚熬过漫长而饥饿的冬季,此时它们急需补充营养,为哺育下一代做好准备。
六十余丈宽的碧绿河面波涛浩淼,缓缓向西南方流淌着,青草和野花的芬芳与河水潮湿的气味也似在空气中摇曳,无月深深呼吸一口,但觉神清气爽。水面不时哗啦啦地一声响,翻出一道闪闪发亮的鱼肚白色。
对面河北岸,一大群野鸭正在嬉戏,有的潜入水中寻找小鱼,有的刚刚上岸,扇动着双翅和色彩斑斓的长尾,顿时水珠四溅。灰褐色的野鸭群中混杂着几只白色天鹅,在河面缓缓游动,纤长的脖子呈现优美的弧形,时而探入水中,时而高昂起美丽的头颅,那多像淡雅若仙的灵缇啊!
在河湾处,一对天鹅相对而舞,脖子和头节奏一致地做出各种各样优雅缓慢的动作,看上去就像只有一只天鹅、在镜子中欣赏自己优美的舞姿,其默契和协调,默默地倾诉着大自然中无处不在的爱的伟大力量,比凄美的天鹅之舞更加令人惊叹!
无月躺倒在草丛中,仰望蓝天白云,身子仿佛漂浮起来,一下子融入浩瀚无涯的天宇之间,忙转头看看身下青草和大地、再看看身边的姑娘,才又找回一些脚踏实地之感。他长叹一声,若非身不由己,他真想在此地多待上一些日子,不知还有多少大自然之美,他尚未领略过?
眼前一道灰影飞泻而下,闪电般掠向草原,草丛中顿时传来阵阵嗖嗖风声,所有土拨鼠全以极快的速度窜向洞中,然而总有一两只稍显迟钝的家伙,十余丈外那只吃得肥肥的便是,灰影急射而至,两只利爪张开、合拢,土拨鼠吱吱尖叫着、挣扎着,却被利爪深深嵌入皮肉之中,已无法挣脱。
那是一只凶猛的灰隼,它牢牢地抓住土拨鼠左顾右盼,猎物慢慢停止挣扎,它开始享用一顿丰盛的美餐。刚才还四下乱窜的土拨鼠们已消失无踪,野鸭和天鹅纷纷惊飞而起,惊心动魄的天鹅之舞也嘎然而止。然而无妨,只要时机合适,天鹅还会继续仰起它们高贵的脖子,展开优雅的翅膀,向情侣展示自己的热爱,他心里如是想到。
哈日娜正向东南方遥望,她的家就在那边一百二十多里地之外,这儿是插汉部和朵颜部交界的河套地区,水草繁茂肥美,在冬季她偶尔会赶着马群来此放牧。
河对岸十里外的七金山下便是辽西重镇大定堡,那是一座千禧朝北疆军镇,宣辽军驻地之一,负责保卫长公主封地东部的朵颜、插汉和喀尔喀部,每年秋季她哥哥都会率宣府铁骑两百禁卫队,随长公主前来巡视大定堡,巡视完毕长公主便会率队进行大规模围猎,这种时候草原上黄羊最多也最肥。
无月见她如此神情,问道:“哈日娜,可是想家了么?”
哈日娜有些惆怅地说道:“以前来这儿牧马,多则半月,少则几天,可这次出来,不知要多久才能回家,多少还是有点想。”
无月柔声安慰道:“但得时机成熟,我不再被人追杀之时,就陪你一道回家去看看。”
她喜悦无限地看着他,说道:“无月,到时别忘了带上彩礼,我们这儿很看重这个,收到的彩礼薄了,那家的姑娘就会被人瞧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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