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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抹了下眼角,
“我去问问主治医师。
傅太太这种情况,做好防护应该能探视的。”
听到护士的这话,傅正庭猛地抬头,黯淡的眸子倏地亮起来。
他手忙脚乱地整理皱巴巴的衬衫,像个等待面试的毕业生:
“谢谢,真的。。。太感谢了。。。”
喉结滚动着,把后半句哽咽咽了回去。
傅正庭站在洗手台前,近乎偏执地搓洗着双手。
消毒液冰冷的触感渗入皮肤,他连指缝都不放过,反复揉搓,仿佛这样就能洗去所有的细菌与不安。
水珠顺着他的手腕滑落,在白色瓷砖上溅开细小的水花。
护士在一旁耐心等待,直到他彻底完成消毒程序,才领着他穿过那道厚重的隔离门。
重症监护室内,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药水味,各种仪器规律的“滴滴”
声此起彼伏,像是某种冰冷的生命交响曲。
“傅先生,只有半个小时。”
护士轻声提醒,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清晰。
傅正庭点点头,目光却早已越过护士,落在病床上那个单薄的身影上。
她的小雅静静地躺在那里,脸色苍白得几乎与床单融为一体。
她的长发散在枕上,像是泼墨般晕开,衬得她愈发脆弱。
氧气面罩覆盖着她大半张脸,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在透明罩子上凝成薄薄的白雾。
她的手腕上插着输液管,青紫色的血管在近乎透明的皮肤下清晰可见。
傅正庭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脚步不自觉地放轻,像是怕惊扰了她的梦境。
他缓缓在床边蹲下,小心翼翼地握住她冰凉的手指。
“老婆~”
“雅雅~”
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指腹轻轻摩挲着她手背上细小的针孔。
病床上的赵小雅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睫毛微微颤动,却终究没能睁开眼睛。
傅正庭的目光贪婪地描摹着她的轮廓,从她轻蹙的眉心到干裂的嘴唇,每一处细节都让他心如刀绞。
墙上的时钟无声地走着,这三十分钟,每一秒都珍贵得让他不敢眨眼。
一旁值班的女护士看得都有些急了。
这人从进来到现在,已经二十分钟了。
一直都没问他的两个孩子,这是她不能理解的。
“傅先生,待会出去后你不去看看你的两个儿子吗?”
傅正庭此刻的心思全在赵小雅的身上,护士要是不提醒,他都忘了有儿子这回事情。
想到儿子,他就想到了傅宸宇。
那该死的东西!
儿子是什么生物?
那就是来讨债的玩意。
“不用,等我老婆醒了,一起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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