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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8章 番外六十 刘恒去前的祖孙三四（第1页）

懦弱形象的好处之一就是没人看清她在想些什么。

程姬想跟自己“捧起”的唐姬拉下姐妹旧情，最好是从唐姬这里捞到可以控制她的一些把柄，然而跟她同台下棋的不是唐姬，而是能把刘启训得不敢抬头的大汉太后——每个前往长信宫的妃嫔都得记住戚姬是何下场。

以前没人正视失宠的唐姬母子，不管是在汉景帝时还是汉武帝时，六公子发都极为透明，以至于让不少人都忽略这个会在宴上故作丑态的透明皇子实则也是大汉皇朝的继承人，和父亲一样流有高祖的轻佻狡诈。

“阿母可是担忧太婆对咱不利？”

北宫没人敢拦长乐的太后黄门。主母不在，唐姬便与儿子拜过刘启就被薄姬的马车接去长乐。

三岁的刘发已有自己不受父宠的清醒认知，所以比长子刘荣、五子刘非等受宠皇子更为乖巧：“太婆坐拥天下之养，为何要对咱们不利？”

唐姬没法对一孩子解释宫中的阴谋诡计，只能搂过孩子的肩膀在那儿自怨自艾：“怨我是个东宫女使。”

倘若她是薄姬的侄孙，或是普通的家人子也不会过如此窝囊。

长乐宫是能与未央相提并论的大型宫群，作为核心的长信宫比宣室还是大上一圈，引得无数妃嫔为此前仆后继。

薄姬这个三朝老人尚且能把孙辈的名字都对得上脸，但是到了曾孙这辈，除了年长的栗姬三子，便只有那梁王的长子能被太后问上一句。

“给家人子赐座。”薄姬朝乖顺的刘发招招手：“到太婆这儿来。”

刘发凑到薄姬身边，遗憾的是，他与刘恒并不相似，而是更像亲生母亲。

“你把刘发养得不错。”许是因为唐姬的窘迫让她想起曾在汉宫服低做小的姬妾日子。

汉初的日子可比现在难上不少，好在高祖发家较晚，刘盈后的儿子都跟刘肥的儿子一个年纪，所以薄姬没苦几年就被儿子接到代国，哪像还在北宫苦熬的可怜唐姬——刘启去了都得留在长安为质。

“得蒙皇儿生在北宫，我这阿母也没什么好辛苦的。”唐姬盯着上座的刘发，背部一直绷着没有放松过。

“养儿一百岁，忧到九十九。”母子皆是如临大敌的紧张模样，薄姬也没兴趣展现祖孙情深：“行了，赶紧去你阿母那儿吧！”

刘发起身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肉眼可见的轻松下来。

“孤也不再与你说些有的没的。”薄姬亮出最终目的：“皇后此生不会再有其他皇子，而栗姬她们又很多产。”

“……”

“你若是愿按我说的追随皇后，我保你在北宫得个孺子之位，儿子不必就于那些边陲小国。”

“……”

“你若是还存有顾虑，照顾完了太子妃后孤也保你晋为孺子。”

唐姬的回答是上前行了一个大礼——她不止是自己上前，还把儿子一并拉下：“奴婢能有公子就已心满意足。”

薄姬盯着跪趴着的纤细身影。

宫里的空气静悄悄的，明明是寒冬腊月，但是唐姬已经流了一身冷汗。

“孤明白了。”思虑再三，薄姬选择放过对方：“遣人送走家人子吧！”

说罢她还看了眼因母亲的表现手足无措的公子发：“按规矩赏家人子二十金。”

唐姬带着儿子谢过太后赏赐，离开前听对方对着女史轻声吩咐：“明日让太子的新宠过来一趟，记得要姐妹同来。”

王娡生下两翁主后，一直都是怨妇状的栗姬终于挺直腰板，对着王娡大肆嘲风：“天生就没儿子命。”

谁料人家压根不理这种攻击，借口思亲让妹妹成了太子妾室。

刘启还是很“长情”的，没个十年不会厌了二八年华的王娡之妹。然而随着皇帝的身体逐渐衰弱，刘启已经准备接手大汉皇朝，没有儿子的王氏姐妹肉眼可见的焦虑起来——刘荣已经十三岁了，倘若刘启近年登基，势必要把仅剩的好地赶紧封给亲生儿子。在此基础上，别说是让王儿姁去拖延时间，就是再献一个姊妹也不大好使。

所以当薄姬抛出橄榄枝时，姐妹两是忙不迭地来表忠心。

“行了，你们的诉求孤都明白。”薄姬瞧着努力不让自己显得过于贪婪的王氏姐妹，突然觉得十分无趣——她们太像薄姬曾经的金兰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