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伟大的人在出生前总有各种异象,但薄细君被确定怀上刘瑞时既没有晴天彩虹、天生怪云,也没有喜鹊绕园、百鸟朝凤,就是很普通,很平常的下午。
薄细君按惯例去长信宫那儿接受薄姬的催生训斥,麻木地说完:“孙媳知道”,“孙媳无能”等不知说了多少遍的告罪话后,薄姬也如惯例般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架势:“说得再多可有一次见得你听进去了?听清楚了?”
许是这次台词变了,薄细君竟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还是搁这儿继续念着:“姑大母说得是。”
薄姬真的快绝望了,拍着榻朝宫婢吼道:“着太医令给太子妃看看脑子。”
这话不可谓是不伤人,但薄细君依然没有太多反应。
太医令来得很快,眼下角处还有青黑。
“你这日是没休沐吗?”薄姬瞧着甚是奇怪:“这天儿不该让你累成这副德行。”
太医令只得苦笑:“北宫的栗皇孙病了又病,小臣只好熬夜守着。”
栗姬怀上第三子前,刘启便已失去了对她的兴致。馆陶长公主看到这点,向其引荐程不识的远房堂亲。刘启看在程不识的份上宠了几年,然后又和之前以前喜新厌旧地纳了贾姬。
时至今日,北宫里给刘启生了一男半女的嫔妃就有五人之数。
当下受宠的以家人子的身份采选入宫的槐里王娡,据说是燕王臧荼的曾外孙女,长得那叫一个漂亮。
薄细君对北宫的争斗毫无兴致,甚至觉得新人多了,她这小君反而过得更加舒坦——因为栗姬忙着对付刘启的新宠和有子嫔妃,无暇顾及本不受宠的北宫正妃。
“你且悄悄这厮儿是否中了暑气。”当着外臣的面,薄姬多少得给人留一丝脸面。
太医令赶紧上前,可是把了一会儿脉却古怪起来:“陛下,太子妃这不像是中了暑气。”
“倒像是……”
“像是……“
宫里何人不知这位太子妃是薄姬为了家族的未来硬塞给她好大孙的。
彼时的皇后已经失宠,刘恒又和刘启一般是个纯正的老刘家人,所以为了太子的稳固,无论是皇后还是太子都答应迎了薄氏女为太子正妻。
为了不让儿子多心,同时为免薄家又出薄昭第二,薄姬千挑万选出了性子木讷,家人老实的薄细君给太子为妻。
刘恒见了,也感叹阿母的苦心。
他本就对阿母抱有一丝愧疚,如今见着后者为了薄家开始小心翼翼,也不由得心酸起来。
“朕是否对太后过于残忍。”袁盎入宫时,刘恒摆着棋子叹道:“高后时有阿母盯着,舅父护着,朕才得以平安长大,顺利就蕃。”
“虽是为了大汉而把舅父逼死,但……”
刘恒对刘邦只有英雄惜英雄的敬仰,至于所谓的父子之情……恐怕只有刘肥、刘盈、以及貌似很受宠的刘如意才可以体会。
在此情况下,薄姬不仅是他阿母,更是他的阿父,老师,以及以为一位领导者。
如果重来,刘恒还是会选择把舅父处死。
袁盎见皇帝摆了半天的棋子却没落下一枚,于是拢着袖子说道:“太子气盛,而窦家又被老一辈的勋贵压得喘不过气。”
这话也就贾谊敢说:“薄家虽弱,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话虽如此,但……”想起那个不省心的儿子,刘恒也是头疼不已:“想让马尔奔跑,又不给那马儿吃草。”
得亏是与薄家不和,要是换了吕家……
“陛下。”邓通突然进来报道:“长信宫那儿传来消息,说是太子妃已有身孕。”
“这可真是老天庇佑。”袁盎笑道:“臣祝陛下心愿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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