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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皮没撩、头也没抬、两只爪子压在下巴下,德老大一动不动躺在屋子里。
就连房门被推开,战友大刘走进来他也只是动了动双耳。
“德龙,你怎么又趴在床下面了,水泥地多凉啊。”
看着一口没动的牛肉汤泡狗粮,蹲到地上的大刘眼睛一热:“德龙,你已经五天没吃饭了,你想干嘛。”
德老大:“把我脖子上的耻辱罩子摘了。(呜嗯…)”
大刘:“如果宏明还活着,看到你这样他会担心的。”
德老大:“他才不会(呜嗯…)”
“德龙,听话,出来把饭吃了。”大刘将食盆拿到床边:“你闻闻,老香了。是你最爱吃的牛肉。”
“我不饿。(呜嗯…)”德老大依旧闭着眼睛。
“吃一口吧,就一口,要不你把牛肉挑出来吃了。”
大刘从食盆里捡了一块烀得软糯的肉筋,趴下腰伸长胳膊往床底下的德老大嘴里塞。
可德老大牙关紧闭。
僵持了几分钟,大刘才叹了口气,将食盆放回原处,两只手分别抓住德老大的腋下,把他从床下拖了出来。
怕碰到那只缠着绷带的后腿,大刘动作轻柔地将德老大搬回床上。
从兜里掏出一支葡萄糖,先是弹了弹接着掰开安瓿把止疼药稀释进去,抬起德老大嘴唇将葡萄糖顺着它的牙缝灌了进去。
才几天,从没照顾过狗的大刘这套动作已经能够做得很熟练。
换作往日,除了王宏明谁敢这样动自己的嘴,德老大肯定龇牙警告。
但此时他没心情也不想去凶大刘。
小甜水混着苦了吧唧的止疼药粉一起顺着舌头滑进喉咙,又被德老大咧开嘴用力咳出一大半。
“德龙,你这家伙…”
到底没忍心训斥,大刘重重叹了口气揉了揉德老大的耳根走出房间。
屋里恢复寂静,德老大站起身在床板上转了两圈,又重新钻回床底。
没有离开的大刘透过门上的窗户看着德老大的举动,越看眼睛越酸。
“怎么样,德龙还不吃饭?”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是队里给他们做心理辅导的医生。
“嗯,一口不吃。”大刘抹了一下眼睛:“曲医生,再这么下去它会不会出事啊。”
曲医生也凑近小窗户,找到那只藏在床下的德国牧羊犬。
“确实不太好。德龙刚做完手术,这个时候需要补足营养。”
大刘:“可它不止不吃饭,喂的葡萄糖也都吐了,打营养剂又抗拒挣扎。曲医生,该怎么办…”
曲医生:“王宏明的牺牲对德龙的打击很大。”
听到提起自己的战友兼至交,大刘眼眶更红了:“臭混蛋,自己成了英雄,狗子都不要了。”
曲医生侧头看向大刘:“你怎么样了,这几晚还做噩梦吗?”
“没有做噩梦了。”大刘目光躲闪。
曲医生:“给你开的药你吃了吗?”
安定的药物吃完会让人昏昏欲睡,影响白天的精神,没人爱吃这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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