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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慈扭过头去看谢稹玉。
谢稹玉身上还有没来得及处理的血迹,像是刚从战场出来,一向沉静的脸上染着阴翳,只是看到桑慈后,那阴翳便散开了。
她立刻掀开床下来,“又来了?”
谢稹玉点头,顾不上自己身上狼狈,快步朝桑慈走来,低头看她,摸了摸她额头,探入灵息检查她身体。
桑慈没有挣扎,只是疑惑:“怎么了?”
谢稹玉检查过后才松了口气,“你昏睡了七天,睡梦里身体有些发热。”
桑慈没觉得身体哪里不舒服,她拉过谢稹玉到一边坐下,一边施了一道清尘术给他清洁身体,一边扒开他衣物检查他身上的叶脉。
依然上蔓延到锁骨,下蔓延至肚脐,没有扩散。
谢稹玉低头拢衣服的时候,垂首看着她,抬手擦去她眼角残留的泪,却没有多问什么。
她这几日一直在梦中叫他的名字,偶尔会叫大师兄。
想来又是大梦。
桑慈问现在徐剑城情况怎么样。
谢稹玉语气平静:“尚好,守得住。”
桑慈松了口气,仰头看着他,“你有没有想过自己接过凡间事务,代掌帝王之责?”
她漂亮的眼睛里还蓄着泪。
谢稹玉将她揽进怀里,捂住她那双莫名带着伤感的眼睛,“没有想过。”
他说到这,顿了顿,低声道:“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
桑慈没说话。
心里却在想,要是谢稹玉的情况加重,没有其他办法的话,那没什么是不能做的。
“你和梅逐熟吗?”她忽然又问。
谢稹玉不知道她怎么忽然提起梅逐,摇头,“不熟,他是散修,行踪不定。”
上辈子后来没有梅逐的消息,原来是废除了修为,做了人间帝王。
桑慈又低头去找玉简,嘀咕道:“不知道大师兄那儿怎么样了……我的玉简呢?”
提起玉简,谢稹玉浓长的睫毛轻颤了一下,“可能战斗的时候掉了。”
“那你的呢?”
“我的也掉了。”谢稹玉语气平淡。
桑慈觉得奇怪,正要问,外面门却被人敲响了。
谢稹玉起身去开门,桑慈也跟了过去。
门外的人是李懋。
他灰头土脸的,初见时的英俊只留下三分,脸色苍白,看到谢稹玉本要说话,转眼看到桑慈,眸光亮了一瞬,“桑道君,你醒了!”
谢稹玉不动声色将身后人挡住。
李懋看到了谢稹玉的动作,忽然沉默了下来。
空气陷入奇怪的静寂里。
桑慈从谢稹玉身后探出头来,看看谢稹玉,再抬起眼皮看李懋哼道:“你们干嘛呀,哑巴了?”
“没什么。”
“李某代徐剑城中百姓求桑道君一事!”
谢稹玉和李懋同时开口,一个声音平静,一个却忽然跪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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