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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个在房内,一个在门边,得能勇志眼睛注视着电脑里的工作资料,而前田陆也不走,就这样一言不发地盯着他。
半晌,得能勇志终于转头回看着前田陆,轻声说道:“你是不是又想做了?”
前田陆愣了一下,随即答道:“当然,当然。”
得能勇志看了看时间,用略带商量的口吻问:“我做完这一些,然后再做可以吗?”
前田陆嗯了一声,走进他的书房坐了下来,百无聊赖地打量得能勇志的书架,只见中间的那一格放着一把精巧的扇子,看起来很旧了,但是被珍重地保管起来,展开了放在玻璃面的盒子之中。扇面画着一棵风中舒展的柳树,还用行草题了几行他看不懂的字,落款处盖了一个印章,那些字前田陆倒是看得清——杨时斐,杨姨的全名。
“杨姨送你的?”前田陆淡淡地问了一句。
许久也没听到得能勇志的回答,前田陆回头看了他一眼,他又沉默了一下,才说道:“是杨姨当年送给家慈的新婚礼物。”
前田陆半眯起眼辨认着那两行潦草的字:“一……什么春风,十万枝……”
“一树春风千万枝,嫩于金色软于丝。”在旁边的得能勇志似乎是看不过眼了地纠正道,想了想又替这个ABC补充了一句,“白居易的《杨柳枝词》。”
前田陆就笑了:“哦,我记得你妈妈姓柳对不对?”
“嗯。”
“看来你妈妈和杨姨的感情很好啊。”前田陆说道,话里有一丝很隐晦的酸味。
“嗯。”得能勇志含糊地应了一声。
得能勇志是直到母亲去世后才在葬礼上第一次见到杨姨的,据说她和母亲一同长大感情很好,但母亲结婚后,不知道为什么两人就不怎么来往了。后来得能勇志问过杨姨要不要把这柄扇子拿回去作为留念,毕竟比起自己,这份遗物对杨姨而言更为重要。
杨姨当时只是笑了笑。
“说起这个,”前田陆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你哥那边还好吧?”
得能勇志说道:“他和我一损俱损,不会真的把我怎么样的。”
前田陆暗想这可不一定,人家可是一直偷你的文件出去卖给其他竞争者的。不过他倒也不觉得有必要把得能世嘉做的事情告诉得能勇志,于是说出来自己之前的疑惑:“外面都说他小时候发烧烧坏了脑袋,我还以为他会住在疗养院之类的地方,没想到也不是很严重啊。”
得能勇志这时候很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居然冷笑了一声:“真有趣。”
前田陆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得能勇志脸上尽是讥讽,“只是想到也许有一天我也会在别人口中发起烧来。”
前田陆正要再问,得能勇志就下逐客令:“你去卧室那里等我,在这里我没法专心。”
前田陆忽然反应过来他们的话题太过私人了,当下马上点点头,走出了书房。
等到得能勇志打着哈欠把工作处理完,慢吞吞地走进卧室的时候,前田陆已经等得睡着了,得能勇志给他盖上被子,正打算到隔壁客房睡,不料前田陆很浅眠,一手抓住了得能勇志的手就醒了。
“几点了?”前田陆睡眼惺忪。
得能勇志轻声答道:“三点多了,睡吧,明天再做。”
前田陆点点头,手一拉就将得能勇志扯到床上,“那我不回去了,今晚睡你这。”
得能勇志被他箍着脖子,半个身倒在床上,还挣扎着要爬起来:“我去隔壁。”
“隔什么壁,”前田陆带着睡眠不足的烦躁,“你这床又不是不够大。”
“我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睡。”得能勇志说道,露在床下的下半身却慢吞吞地爬上了床。
“行了行了,又不是没和我睡过。”前田陆不由分说地将他拉进了被窝抱得紧紧的,重新闭上了眼睛,迷迷糊糊地感叹道:“今晚给我当抱枕……真舒服。”
“喂……”得能勇志意思意思地抱怨了一声,但实在又困又累,也懒得推开他了,窝在前田陆怀里就睡。
不知道什么时候前田陆伸手往床头柜上摸索了一下,啪嗒一声把台灯关了,一切又重归漆黑。
漆黑、寒冷、而寂静的凌晨时分,两人相偎而眠,只隐隐听见窗外风打梧桐。
很快又到了得能六。
前田陆存了几天的储备,一到晚上八点就到达得能勇志的别墅里,没想到他还没回来,前田陆心里略带不爽地等到了将近九点,才听见了开门的声音。
“怎么这么晚?”前田陆不满地说道。
得能勇志关上门,淡淡地说:“约好九点,我没有迟到。”
前田陆切了一声,“本来想跟你说提早的,你手机又不通。”
得能勇志坐到离他有一点距离的沙发上,喝了点水,才说道:“刚刚去健身房了,可能淋浴的时候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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