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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义是被一阵火烧火燎的剧痛给疼醒的。
他感觉自己浑身上下,每一寸皮肤都像是被人用钝刀子割开,然后又撒上了一把盐,疼得他直抽抽。
刚一睁开迷蒙的双眼,他便看见,一个古装戏里太监打扮,约莫十六七岁,面白无须的少年,坐在自己旁边。
他手里拿着个粗瓷罐子,里面盛着一团黑漆漆、黏糊糊,散发着浓重腥臊气味的东西。
此时,少年正小心翼翼地用一根竹片刮出“黑泥”
,轻轻涂抹在曾义身上。
一边涂,他还一边絮絮叨叨,“哎~我说义哥,您说您这是何苦呢?跟寿康宫那帮腌臜货置什么气?”
“他们那些人,仗着那位撑腰,向来是不讲道理的。”
“再说,那位主儿最是见不得咱们娘娘好,寿康宫上上下下,哪个不是憋着坏想抓咱们凤仪宫的小辫子?”
“您这么不管不顾地冲上去,不就是明摆着往人家刀口上撞嘛!”
曾义眨巴着眼睛,晕乎乎地听着。
他瞅瞅旁边这个说话细声细气的小太监,又低头看看自己身上,虽然破了几个口子,但明显是同款的太监服。。。。。。
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颤抖着伸出手,往自己两腿之间摸索了一下。
下一刻——
“啊——!”
一声有气无力,却饱含绝望与凄厉的惨叫,在房间内回荡。
第100章境遇的参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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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宫,寝殿之内。
喉咙一阵痒意上涌,顾谨之偏过头,低低咳了两声。
摊开手,掌心一片刺目的红。
听到动静,层层叠叠的绛红色绣金龙纹帷幔被一双干瘦的手从两侧轻轻拨开。
一位大约四五十岁的中年太监躬着身子,悄无声息地凑了过来,声音压得极低:“陛下,可是要起身了?”
顾谨之脑中空白了一瞬,但很快便恢复了冷静。
他微微颔首,忍着身体各处传来的虚弱感,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起。”
中年太监闻言,不敢怠慢,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搀扶着顾谨之坐起身,又麻利地取过一个赭黄色的软缎靠枕,垫在了他的腰后。
动作轻柔而熟练,显然是做惯了的。
不多时,又有一个垂首敛目,脚步轻盈的小太监端着紫檀木托盘走了进来。
托盘之上,稳稳当当地放着一个白玉小碗,碗中盛着深褐色的汤药,浓郁的苦涩药味儿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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