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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微风吹起时,衬衣下摆的弧度……都一样。
阿衡胃有些绞痛,手心已经被汗湿透。她记得言希对她说过,Ice早在1998年年初,便因为压力太大,从十三层公寓跳楼自杀。
他并非不想去日本看他的演唱会,只是那美人早已随风而逝,魂梦两散。
她记得,幼时,邻居的老人说,男生女相,无福无寿,最是红颜命薄。
她记得,言爷爷临行前,老泪横流,让她无论如何,要保住言希,让他健康无忧。
她不懂,什么都不懂,选择相信了所有的流言,却因为言希的渴望,而裹足不前。
蓦地,灯光熄了,全场哗然。
再亮起时,四周一片黑暗,灯光只照着舞台正中央。
那里却站了另外一个少年,化着烟熏妆,美貌魅人。
是Rosemary!
他打了响指,音乐响起,是言希练习了千百遍的Ice的成名曲FleetingTime。
流年。
少年富有磁性而带着强大爆发力的声音在舞台响起时,满场的震撼已经难以言喻。
陈倦拿着麦克风,声线华丽而张扬,是摇滚真正完美的样子。
他嘲笑着,望向舞台角落阴影里站着的那个少年。
阿衡盯着言希站着的角落,盯着黑暗中的那道黑影,看着黑暗中的那双大眼睛,慢慢变得黯淡,慢慢消失了光芒。
明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陈倦身上,明明所有人都已忘却黑暗中的那一抹存在,阿衡却看到了他慌张无措,甚至悲伤到愤怒的灵魂。
他站得笔直,那么美丽,却没有人再望一眼,再也没有。
阿衡觉得自已的血液在逆流,她有些困难地站起来,紧紧攥住了身下的塑料座椅,耳畔轰鸣,一步步向前走去。
多么奇怪的感觉,这么大的世界,这么喧扰的人群,却只能听到自已的脚步声。
“阿衡,你要去哪里?”思莞担心的声音被人群淹没。
她从一侧走上了舞台,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把手中的座椅砸向陈倦。
她觉得自已,想要杀死他。
当音乐戛然而止,当所有人鸦雀无声,她伸出手,用力地抓住了舞台角落里的那个少年。
“言希,回家。”
少年站在黑暗中,看着她,来不及收起的是眸中模糊的疏离和猜忌。
蓦地,他笑了,姿态柔软地由她牵着手,抬头时,眼底却是一片,小心翼翼的冷漠和尖锐。
她回望着他的目光,一点点伤心愤怒起来。
有些珍惜的东西揣在胸口,踉踉跄跄,找不到出口。
她抓住言希的手,不再看他一眼,只是向前一直跑。脑中,当时,只回旋着一个念头:回家,快些回家。她要带言希回家。
可,当到了家,阿衡的动作却只余下一片机械。她直接把言希带到了浴室,打开了淋浴,拿起喷头,用手心试着温度。
冷的、热的、温的。
“阿衡,你在做什么?”言希一笑,脸上,是比平时还要明澈十分的美丽。
“闭上眼。”阿衡面无表情。
“噢。”言希乖乖地闭上眼。
她拿着毛巾,蘸了水,轻轻擦拭他面上精心雕琢过的妆容。
“疼。”言希开口,噘嘴。
“忍着。”阿衡冷着脸,面容带着怒气,手上的动作却更加轻柔。眉、眼、鼻子、嘴巴……缓缓地呈现出本真。
她擦拭着少年的额角,直到望见平日熟悉的那一撮有些稚气的绒毛,呼吸的紊乱才稍稍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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