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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记忆,仿佛变成了一块被揉烂了的胶泥。
全是混乱的,泥泞的。
好多聚光灯,好多白姗姗的摄像头。
上一秒还在对着他谄媚微笑的记者们,下一秒都变成张着血口大盆的獠牙魔鬼。
魔鬼聚集成地狱,全部都在吃人喝血。路听衣服下嫣红的条角鞭痕就仿佛是他们的兴奋剂,他们发疯去扯破他的衣服,拼了命拍那一道道耻辱的烙印。
他们将路听的颜面全部践踏于地,将那代表着“羞耻虐恋”的证据第一时间转化成一片片红到发紫的报道。数以千万的流量汇成了肉眼可见的金钱,大家都疯了,都狂了!太难得了!百年难遇的大新闻啊!
然而被他们“残害”的路听,此时此刻就像一只孤立无助的臭蟑螂,没人在意他的死活,他一个人用力蜷缩在那里,衣服破烂,甚至连内库都被扯了半边,浑身上下都被拍了个遍,昨夜还未消散完的瘀痕都被明码标价贴上高昂的爆料价格。
路听窝在那里,看不到一个人。那一刻,身子被暴虐,可他脑袋里就只剩下一个想法——
他要保护住祁川!
他甚至连祁聿风都不想见了,他只想保护祁川。虽然那不是他的孩子,虽然他那么无能。但那也是他亲手带大的,至少不能让他的孩子受到伤害!
现场的混乱,快要压过上海外滩发生的踩踏事件。主持人们主办方们也彻底没了办法,因为他们也都在吃着这惊天动地足以载入史册的瓜!
忽然,黑压压的地狱,猛地被撕开了一道光!
乌泱泱拥挤的人群霎时间都被拨开到两侧,通往座位席的路被强制打开一条通道。浑身是血的祁聿风,冷眸踏入。
他像是带着千军万马,身后跟随了几乎是整个内陆与海峡的武装力量。他又像是孤身一人,因为没有任何人能体会到他此时此刻的悲愤。
祁聿风飞奔到路听面前,将那个缩成一个团还要保护住祁川的男孩,心疼的拥入怀中。
四周霎时安静,清理出一个圈,警卫们手拉手围护。
祁聿风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披给路听,他抱着路听,发现自己也在克制不住的颤抖。
领奖台上,岑今安和祁川生父以及这件事涉事的所有幕后人员,通通当场被抓!
押控岑今安的人从领奖台下走过去,岑今安被掰着肩膀疾步离开会场。
她经过了祁聿风所在的地方,阵阵脚步声又引发了围在一旁的人抬头瞩目。
祁聿风也抬了抬眼,目光与岑今安对视了上。
岑今安盘着的长发终于零散,她也一直在死死盯着祁聿风。
那双淡雅了很久的眼眸在这一刻终于充斥上了恨毒了的快感,像是积攒了许久,对发生的一切没有任何的后悔。。。。。。
。。。。。。
*
后台贵宾休息区。
这里原本是海峡最大的用于接待各国外交官的会议厅,向来是不被准许外租。
然而此时此刻,却变成了祁聿风处理感情以及家务事的对峙现场。
岑今安和原志东被摁在会议厅中间,祁聿风坐在会议厅正前方。现场的气氛很压抑,尽管周围的门没有被关合,围了不少前来拍照的记者,可依旧抵不住祁聿风身上散发出来的肃杀气息,所有人都不敢高声喧语。
路听坐在门外摄像机拍不到的角落里。
他依旧缩成一团,怀里抱着的却是一件祁川的外衣。
原来在来到会议室之前,祁川就已经被安顿好。
可在扯开祁川和路听时,还是发生了一点点小插曲。
从会场下来的路听,像是受到了刺激,不论谁接近,都不肯把祁川交出。祁聿风的助理一靠近,他就应激反应,浑身颤抖,嘴里胡言乱语嘟囔着让他们滚。
助理费了很大的力气,也没有撼动路听对祁川的“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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