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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寺庙,夕阳正要坠入山间,最后一抹红色拉长了枝头倒映。几个僧人在庙门口扫地,刚出正月,庆南还没有要万物复苏的迹象。
寺庙侧面,好像比平日多出来几辆不太熟悉的黑色轿车。
“草!是庙主!”
一声呼喊,瞬间把累了一天死气沉沉的车厢给炸开锅。所有人都不睡了,车还没停稳,就簇拥到玻璃窗前,趴着看人。
那个玻璃窗刚好就在路听面前,好多人都压在他身后,他快要被挤成沙丁鱼。身后的同事们你一言我一语,全都是激动、羡慕。
说能买下十个小目标的男人,究竟得有多么厉害呀!
“今天还专门开上山车道,我说怎么今天咱们也能享受大巴上山了!”
“寺庙住持都出来了……唉!肯定有资源,要是我能跟这种金主爸爸打上招呼,我都不敢想象我会是个多么快乐的老男孩!”
“秦哥你还要不要脸?你老婆孩子都炕头热!大佬男的吧,估计也不喜欢男人!”
“老点怎么了?同性又怎么了?你还不是跟那谁、哪个小花搞过?五十步笑百步,别找我的茬啊!”
“……”
路听一句句听,听的晕头转脑,娱乐圈原来水那么深吗?似乎身后的人都以找靠山为荣,在他身后拥挤的人不泛有拿过影帝的厉害角儿,这些厉害角儿也在希望能有金钱权力的靠山吗?
能被影帝影后们都争相揣摩的人,究竟是什么人……
路听看到陈青平,陈青平站在庙正大门对面的菩提树下,他今天没跟随去学校拍摄,这一部分是另一个副导演的part。
陈青平也看到路听在看他,手指上的烟一停顿,目光里有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克制,又快要破功的不平静。
好像老婆要被被人给抢走。
路听跟陈导打了个招呼,低着头往里走。清戒堂门口的红色顶梁柱旁,站着几个穿黑色大衣的保镖。这些人跟寺庙格格不入,就像是哪儿的黑帮大佬,为杀戮赎罪,特地来佛堂前跪拜神明。
路听猜到了那个传闻中非常厉害的寺庙主人,此时此刻应该就在庙宇间,所以周围就围了一圈他的人。那些人看着路听,面无表情,墨镜后面的视线却完全看不到神色。
等路听想要退出庙堂那一刻,为时已晚,刘月澜簇拥着路听,一拨人轰轰烈烈闯入大门,视线倏然灰暗。
庙堂内,香烟缭绕。
一片片明黄幡布垂落,风吹动,烟火飘动。一把把香火坐落于巍峨佛像前,庄严的神明垂落眼眸,寂静瞧向深沉大地。
跪拜在他脚下的人们。
插着烛火金台前,三个圆圆的蒲团有序安放在青石板上,在那最中央的蒲团,跪着一个男人。
他身着一套黑色长衣,跪拜动作行如流水,比常来的当地居客少了一分温婉,多了一份来自北方的气势恢宏。一看就不是当地人,掩压下的气场都有些抢了寺庙的威严。
路听莫名觉得这气息熟悉,旁边的刘月澜早已看呆。剧组的大部分人都是江南温婉一派,对于北方人的大气庄重有着说不出的敬畏。男人站起身,伸手接过旁边和尚备好的香火。
一入香,二跪,三行礼。做完一套,捧一把秸碎,泼洒入烧香鼎炉。
最后他一拂大衣,碎土散尽,单膝起身,转过身子,目光清冷。
霎时间烟火肆意纷飞,那烧尽了的秸碎在星火缭绕间疯狂地乱舞,哪里起了风,菩提树下的神明祈福牌互相撞击着,发出叮叮铃铃的响声。
祁聿风凉薄的脸,在烟灰弥漫之中,静静地看向五尺之隔的路听。
啪嗒——
路听攥着的拐杖,从手中脱落。
砸向了青石板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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