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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我闻(第5页)

“如果你们导员真说了她的名字,是在侵犯隐私,”

梁元峥说,“必须向她道歉。”

“……没说具体姓名,但这事一打听就出来了,”

男同学说,“这不也是为了提高我们安全意识嘛……”

“她呢?”

梁元峥冷冷地问,“她的隐私呢?她做错了什么?仗义借给朋友钱?忘记核实身份是她的疏忽,但这不是你们四处散布的理由。”

男同学词穷,许久后,意识到什么:“不是吧哥们,你,你这么一直替她说话,该不会喜欢她吧?”

梁元峥:“无聊。”

的确无聊。

他并不认为自己在为陆灿然说话。

他只是在公正地对待这件事,这种对待朋友的仗义行为,不该成为别人嘲笑她的机会。

这件事让梁元峥意识到,陆灿然的确是一位小公主。

天真单纯,不谙世事的小公主。

童话故事和小说、甚至电视剧,对于贫穷的刻画太极端,要么过度浪漫化,只拍摄旧小屋的温馨暖黄光,不会拍一日三餐都在吃清水蔬菜面;要么刻板污名化,认为贫困就该蓬头垢面,就该为利益忘掉良心。

对于梁元峥来说,贫穷是一种沉默。

A大很大,密码学这门选修课结束后,梁元峥和陆灿然几乎不会再遇到。

最后一堂课是考试,占据这门课总成绩的百分之七十,先答完的人可以先交卷离开。

梁元峥只用了十五分钟就做完整张试卷,意外地发现陆灿然还在写。

陆陆续续的人交卷离开,到后来,只剩下两个人,下课铃响起,陆灿然放下笔,老师示意她收卷时,梁元峥站起,安静地离开。

他想和陆灿然打招呼。

他不想和陆灿然打招呼。

……

那时的梁元峥还有一种隐秘的茫然,他对自己的未来有规划,可这种规划未必能完美落地。

人都在建筑着自己理想中的大楼,也总有部分在建造过程中逐渐烂尾。

梁元峥不能断言主动和陆灿然联络是对是错,但当她认真吃他煮的溏心蛋,夸赞好吃的时候,他仍有种可值羞耻的欣然感。

她还在认真地道谢。

“我这次住院,能被学长关照,特别开心。”

“我相信的不是医院的能力,而是学长的能力。”

梁元峥说:“你这样夸我,我很愧疚;事实上,你该去夸你的主治医生。”

“可是从住院到现在,一直帮我的都是学长啊,”

陆灿然说,“刚刚学长说得没错,我的确是运气很好,才会遇到学长。”

她说得有点激动,一口气说不完,缓一缓,还是这口儿劲,连贯、热切地继续说下去:“因为学长充满耐心,也很照顾病人,还会特意给我煮蛋……”

说到后面,陆灿然的眼睛要湿湿了,一想到这么好、这么耐心的学长只把她当普通学妹,她就有些控制不住外放的情绪。

有好多理不直气也不壮的小小委屈。

梁元峥说:“你说得不太恰当。”

陆灿然说:“反正我不想夸主治医生,只想夸你。”

梁元峥说:“我也不是对所有病人都充满耐心。”

陆灿然:“什么?”

“或许你对我的职业有些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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