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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霜序端坐在黄花梨木雕花椅上,指尖轻轻摩挲着青瓷茶盏的边缘。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在她月白色的裙裾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她看似专注地听着对面陈玉筠的话,实则眼角余光已将对方每一个细微表情尽收眼底。
“我回去已经细细想过了——”陈玉筠的声音如同掺了蜜,甜得发腻。她今日特意穿了件藕荷色对襟襦裙,衬得肌肤如雪,发间一支鎏金点翠步摇随着她说话轻轻晃动。
“我如今能够留在祁家,多亏了夫人宽宏大度……”
柳霜序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
宽宏大度?她在心中冷笑。
若非老夫人执意要将这个远房表妹留在府中,她岂会容忍这样一个心怀鬼胎的女子日日在自己眼前晃悠?
陈玉筠见柳霜序不语,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继续道:“要是换了那些小家子气的人,只怕早就把我当成了什么来打秋风的妾室,保不齐还以为我是来给表哥做妾的呢……”
‘啪’得一声,二丫手中的茶壶重重落在桌上,热水溅出,在红木桌面上洇开一片深色痕迹。
这丫头性子急,柳霜序知道她忍不得陈玉筠这般阴阳怪气,她微微侧首,一个眼神便让二丫噤了声。
“表小姐言重了。”柳霜序的声音如同冬日清泉,冷而不厉,“您是老夫人嫡亲的侄女,这府上谁敢怠慢?至于亲近与否,不过是性情不同罢了。”
她故意停顿片刻,看着陈玉筠脸上假意的笑容僵了一瞬,才继续道:“我独身惯了,莫说是表小姐,便是夫君也觉得我难以亲近呢。”
这话半真半假。
不过是为了搪塞陈玉筠罢了。
陈玉筠眼底闪过一丝阴翳,很快又被伪装出的笑意掩盖。
她从袖中取出一个锦囊,金线绣的并蒂莲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是我特意求来的安神香,听说夫人近来睡不安稳……”
柳霜序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并蒂莲,这寓意再明显不过。
更令她在意的是,那锦囊中飘出的淡淡香气——水沉香混合着龙脑,与祁韫泽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辙。
要非是她和祁韫泽已经接触了一些时日,只怕是真的要怀疑陈玉筠和祁韫泽之间有什么了。
“多谢美意。”她示意身旁的笼玉接过锦囊,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任何波澜,“只是我闻不得太重的香气。”
陈玉筠显然没料到她会如此态度,唯恐是她没有闻到那味道,急忙道:“夫人别急,你好好闻闻,这味道可不重——”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是男人低沉的嗓音:“表妹怎么在这?”
祁韫泽一身靛蓝色官服还未换下,腰间玉带勾勒出挺拔身形。他跨过门槛时带起一阵风,那股熟悉的水沉香气息立刻充斥了整个房间。
柳霜序的指尖在袖中微微收紧,面上却不露分毫。
陈玉筠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很快又堆起笑容:“表哥回来了,我来看看夫人。”
祁韫泽方才不过是随口问了一句,并不在意她的回答,自顾自的坐在了柳霜序的身侧,贴心的为她夹了口小菜,关切:“怎么这个时辰才开始用饭?睡饱了没有?”
“还好。”柳霜序搪塞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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