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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姿猛地抬眼。
迎上徐燕青那戏谑的眼神,耳根突然爆红。
“阮博士想哪儿去了?”徐燕青走过来,高大的身躯覆盖住她。
他微微俯身:“还是阮博士想用另一种方式,深入了解?”
阮姿脸色涨得通红。
他真是脸皮厚,何时何地都能说出这种话。
阮姿往后退了一步,与他拉开距离。
“古籍修复起来不容易,我们还是现在就开工吧。”
“我住哪儿?”阮姿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我得先去换件衣服。”
徐燕青也不打算在这时候逗她,“我带你过去。”
阮姿住在宅院的东边,徐燕青住在西院,两人之间隔了一个回廊亭。
她的行李不多,就几件换洗的衣服,和一些常用的工具。
换好衣服后,阮姿又回到了书阁。
“我就在书阁的隔壁,有事你叫我。”徐燕青将她送到书阁,指了指隔壁的屋子。
阮姿点头,拿着自已的工具箱进了书阁。
案几上摊开的残页泛着枯叶般的脆黄,虫蛀的孔洞边缘蜷曲着。
修复古籍讲究洗、补、衬、裁。
这里的古籍其实保存的还算不错的,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难免腐化虫蛀。
阮姿用马尾鬃刷轻扫纸面,取了楮皮纸,对光比对纤维走向,斜切三度。
隔着木雕花窗,徐燕青戴着耳机开着视频会议,目光却一直打量着她。
耳机里说了什么,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满心满眼只知道心里的人,近在咫尺。
身子靠在梨花木椅上,指间夹着的烟将熄未熄,烟灰积了长长一截。
窗对面的人正伏案修复那部《吴郡文编》暖黄的台灯将她整个人笼在一层罐区昂立。
她执镊子的手指纤长白皙,甲缘修的圆润干净,偶尔碰到棘手处,她总会不自觉地摩挲手指。
蹙眉时眼角的泪痣会被睫毛阴影遮住,片刻后,眉梢倏地舒展,连带那颗泪痣也鲜活起来。
活像落在雪地里的朱砂。
明媚,艳丽。
她舔了舔嘴皮,伸手想要去拿什么,忽尔又察觉触手可及的地方空空荡荡。
徐燕青看着她的动作,眉头微微扬了扬。
烟灰不堪重负地坠落,烫在他的虎口。
耳机里传来下属的声音,徐燕青拉回视线,揉了揉被烫红的地方。
“先到这儿吧。”
他关了视频,耳机随意地被他扔在桌上,起身走了出去。
阮姿手里的古籍脆得令人发指,被虫蛀啃咬过得地方,更是不敢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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