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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刑部果真把凶器完好地送到了大长公主府。
长公主府的密室中,烛火晃动,投射出两道身影。
许栀捏着一杆毛笔,在案几上画出一个铜镜的轮廓:“那镜子孟宴卿现在很宝贝,他知道我最在乎那个东西,之前还想借这个镜子把我引走,但我没有上钩。”
她勾唇笑了笑:“想要直接从他手里拿走那个镜子很困难,也不现实,他一定会很快发觉,对我们后续展开检测也不太方便,估计会很不安全。”
“所以,我今早起来想了很久,想到了一个稍微保险一些的安全法子。”
殷霁珩坐在一旁楠木椅上,目光投向她和她面前装着凶器的盒子。
“可以狸猫换太子,用一个仿造的古铜镜去把真的换回来,这样不容易被发现,也方便我们后面去现代把这凶器检测了。”
说完,她手中的笔杆也停止晃动,她轻轻吹了吹纸张,墨汁很快就干了,显露出一个极其细致的古铜镜画作。
“而要想仿造一把古铜镜,关键就在于镜背的纹饰。”她低声解释,“饕餮纹的眼睛处有一个几乎不可察觉的凸点,我头一回拿到镜子的时候细致地检查过,这应当是铸造者为了让纹路栩栩如生刻意制造的一处小彩蛋。”
“彩蛋?”
“唔,大概就是那些创作者们暗藏在作品中的一些隐秘的惊喜。”许栀解释得很直白,“所以我们最重要的是将这一处不同完美复刻就好了。”
殷霁珩俯身细看,他的侧脸在烛光下棱角分明,长睫投下的阴影微微颤动:“你确定孟宴卿不会察觉到不同吗?”
“除非他和我一样,曾花数月研究这面镜子。”许栀的纤细的手指在图案上轻轻一点,“但即使他发现,估计也为时已晚。”
“等我们检测出是谁,凶手也就直接锁定了。”许栀笑了笑,“就是我昨天和你说的那个痕迹检测技术。”
殷霁珩点了点头:“我明白,就像是猎犬追踪气味一般。”
“比那还要精确数百倍,”许栀微笑,“每个人的指纹、血迹、皮屑等等,这些痕迹都是独一无二的,能够证明谁曾经接触过这件物品。”
殷霁珩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条:“夜风之前调查过,孟宴卿将铜镜藏在他书房的暗格中。”
许栀接过纸条,上面简略画着武安侯府书房的布局,一处被特意圈出的位置就是暗格所在。
“太危险了,”她摇了摇头,很清楚个中危险,“这个书房可是武安侯府最为机关重重的地方,要直接去调换肯定行不通。”
“你放心,我和夜风一定会万无一失的。”
许栀咬住下唇,眉头紧锁。她很不赞成眼前人的坚持,还是觉得这个计划太过冒险:“那我们为什么不直接请孙大人以查案为由搜查侯府?”
殷霁珩摇头:“我们没有确凿的证据将此案指向武安侯府。”
他又笑了笑:“而孙浩然虽是我好友,但朝中势力错综复杂,要是他这般刻意搜查侯府,只怕会引火烧身,我不想……牵连他罢。”
“我明白了。”许栀轻叹,那位逍遥诗人的确不该被卷入这场纷争中。
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嗒嗒”声,像是树枝敲击窗棂。殷霁珩神色一凛,迅速收起案上的图纸。片刻后,夜风的声音从窗外传来:“殿下,孙大人求见。“
殷霁珩与许栀交换了一个眼神,起身开门。孙浩然一身便服站在廊下,手里拎着个食盒,笑得人畜无害:“深夜造访,带了些醉仙楼的点心来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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