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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咱家帮不起（第2页）

游父刚想抽一根烟解解心头的无力与烦闷，闻言把烟又重新塞回烟盒，趿拉着拖鞋缓步出了去。

天色暗了，游昊鹏独自坐在街尾一处垃圾房旁的台阶上，各种酸臭味儿混合在一起，惹得游父不自觉捂了捂鼻子。

游昊鹏却好像闻不见一般，把双腿盘起，盯着那垃圾房前成团的苍蝇飞来飞去，发出令人心烦意乱的嗡嗡声。

游父坐到他边上。

“儿子，开学就高三了吧？”

“你学习成绩不好，这几年我跟你妈拼命干活挣钱，为的就是怕你万一高考没考上大学，咱家还能凑一笔钱，供你读个专业学校学点本领，将来好找工作。”

“你说要是把安晨接到身边来，那……你呢？”

“安晨聪明，是块念书的好料子，他是一定能走出咱们这个小县城，去大城市里上名牌大学的。”

“你说到时候，爸妈是供他上大学，还是供你？”

游父到底还是没能控住几十年的烟瘾，边说边从烟盒里将刚才那支烟抽了出来，点上。

廉价的烟草味钻进了游昊鹏的鼻腔，他看着白色的烟圈从眼前飘过。

“爸妈没本事，这辈子能供你一个孩子长大、成家立业，就知足了。”

“不是我们不帮，我们也可怜安晨那孩子，但……”

游父深深吸了一口烟，半晌后才道：“但咱家，帮不起，你懂吗？”

游昊鹏没扭头，所以他不知道此刻父亲的面上，是何表情。

但过了很久，久到游父那根烟都抽完了，又从烟盒里准备取出第二根时。

“爸，我能抽一根吗？”

游昊鹏低声问。

天已经完全黑了，游父也看不清楚游昊鹏问这句话时，脸上有没有开玩笑的意味。

但他作为一个父亲，还是递出了这给儿子的人生第一根烟。

游父先给自己的烟点上火，然后又将这烟凑近游昊鹏指间那根。

后者的动作还不太熟练，只照着印象里父亲抽烟时的架势，用力往里吸了一口。

结果却呛得一阵猛烈咳嗽，直把眼泪都咳了出来。

游父拍拍他后背，道：“习惯就好了。”

是啊。

习惯这人世间有太多的有心无力，就好了。

就像习惯这烟草的呛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