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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喜!
难以抑制的狂喜!
可紧接着,那“状元”
两个字,又像是一块千斤巨石,狠狠砸在他心口,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这个嫡长子,跟弟弟这耀眼的光芒一比,简直成了地上的泥。
那份从小到大根深蒂固的优越感,在“状元”
这两个字面前,被砸得粉碎,连渣都不剩。
心头除了那份与有荣焉的喜悦,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说的酸涩、失落,甚至还有一丝丝的……嫉妒。
“公子!
公子!
您是状元!
您真的是状元!”
晴若像只快乐的小鸟,从外面一路疯跑进来,小脸蛋因为激动而红扑扑的,眼睛亮晶晶的。
她一把抓住陈望亭的袖子,激动地原地蹦跶,“我就晓得!
我就晓得公子是最厉害的!
状元!
看以后谁还敢在背后乱嚼舌根!”
陈望亭看着小丫头那副与有荣焉、骄傲的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的模样,心里头因为女帝身份暴露而带来的那点惊悚和不安,倒是被冲淡了不少。
他扯了扯嘴角,伸手揉了揉晴若的脑袋:“行了行了,不就是个状元么,瞧把你给乐的,淡定,淡定。”
魏武侯府。
“你说什么?”
魏武侯世子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变得铁青,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他一把揪住报信下人的衣领,声音嘶哑得像是破锣,几乎是吼出来的,“再说一遍!
谁是状元?”
“是……是陈望亭……陈二公子……”
下人吓得两股战战,话都说不利索了。
“陈望亭……状元……”
魏武侯世子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猛地松开手,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一屁股跌坐回椅子上。
他双眼发直,瞳孔涣散,整个人都傻了。
旁边,曹刻晴端着茶杯的手剧烈地抖动起来。
滚烫的茶水泼洒而出,溅在她白皙细腻的手背上,烫起一片红痕,她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状元!
那个被她视为脚底烂泥、鄙夷唾弃、毫不留情一脚踹开的男人,竟然成了状元!
这个结果,比之前秋闱第七名带来的冲击,要强烈百倍、千倍!
这已经不是打脸了,这简直是把她的脸摁在地上,用最粗糙的砂纸,蘸着全京城的唾沫星子,来来回回、狠狠地摩擦!
她曾经引以为傲的家世,她精心算计的前程,她自视甚高的美貌和心机,在“状元”
这两个沉甸甸的字面前,显得那么可笑,那么苍白,那么一文不值!
她几乎能想象得到,从今天开始,整个汴梁城会如何议论她,如何在背后嘲笑她有眼无珠,如何将她和旁边的魏武侯世子一起,钉在愚蠢和势利的耻辱柱上,供人指指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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