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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你吃了回春丹。
但我师叔功力深厚,照他那一拳来说,若没有个一年半载,你是万万恢复不过来的,更不要说走那么远的路,我劝你还是找个地方先养好伤后再做打算吧……”
话还没说完,玉衡又捂着嘴巴咳嗽起来,前几天在关外的风雪中赶了整整一晚的路,寒气凛冽,已透入骨髓,又没了师父给的回春丹滋养,他的病情只能是愈发严重了。
张姚虽然对黑风的态度很是不屑,但对于这个初次见面的师兄倒很是关切
“你怎么了?”
玉衡摆摆手,坐得离张姚更远了些。
嗓子里滑出温热黏腻的液体,他掏出丝帕赶忙擦去,玉衡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病情到了这个地步。
“不打紧,这是从小就有的毛病。”
张姚的眼神比玉衡想象的更好,他一眼就看出红绸丝帕上那更为深邃的血迹
“肺痨,恐怕已经病入膏肓了。”
玉衡紧张地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抬头看了看车身连接的小窗,外头只传来马蹄踏过积雪的声音和铃铛被风吹动的脆响,他轻轻掀开帘子,黑风坐在外头,手里正举着客栈打来的烈酒,自顾自地豪饮。
一切如常,玉衡暗暗松了口气,转而低声对张姚说道
“别告诉我师叔。”
张姚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他并不像那些愚蠢的年轻人般喜欢追问到底,若是别人愿意说,他就耐心听着。
若是不愿说,他也只会一笑了之。
他不愿硬生生撕开他人早已结痂的伤疤,但同样的故步自封也让寻常人难以靠近他满是仇恨的内心。
而面前的少年却是例外,张姚不知为何对他总有些莫名的亲近感,就像是阔别多年的老友般。
奇怪,两人分明是头回见面。
“这病无药可治。”
话虽难听,但传到玉衡耳朵里却是轻飘飘的,他并没有感到什么不妥。
“玉竹师伯说‘身病好治,心病难医’,我能读懂你的内心,张姚,你的心病更重。”
“你还懂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哦,也难怪,通灵术本身就是玄而又玄的东西。”
玉衡摇摇头,宝冠不经意地倾斜,他似乎很是在意自己的容貌,忙伸手调整。
“非也,你不觉得自己有些疯狂了吗,即便是寻常人,也能看得出来。”
张姚望着窗外奔腾不息的河流,正如他心头的愁绪,绵延万里。
“若是你的师父被人杀了,你又会怎么做呢?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玉衡哑口无言,他没有想过这些。
在他的记忆里,师父好像永远不会老去,那张脸上总是挂着慈爱的笑容,他不敢去想象那残酷的一幕,大概终究无法感同身受吧。
铃铛的响声忽而仓促,玉衡掀开前帘,只见拒马横陈,挡住了宽阔的大道,五六个手持长枪的高大士卒缓缓走来,身披乌黑战甲,高大威猛。
领头那人的装束明显不同,铠甲鲜红,如酒如血。
黑风把剑放在车上,纵身一跃跳下车去,向那红甲战士拱手道
“天龙山天剑宗,紫烟真人座下弟子——黑风,见过将军。”
那红铠甲士长了张国字脸,仪表堂堂,实非凡夫,拱手道
“华玉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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