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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到房里,任由淋浴打在身上,今天从早到晚脑袋里面这根弦都是绷着的,现在松下来,累的不想抬头。
水温刚刚好,很舒服——
像是很久以前有股雨水打在晒了很久的地面上蒸腾起来的热气,有点腥,又莫名舒爽。
那天晚上,她穿着条月牙白旗袍,他说她穿这个颜色很好看,很温婉。
推开隔壁院的门,珠珠也不在,魏写宁也不知去哪儿了,只有雨滴打在树叶上和灰瓦上的飒飒声。
往前走,门儿半掩着。
“你们单位人人都有了家室,你也应该盘算盘算,”对方没有回答,半晌,“香香是个很好的女孩,你考虑考虑。”是瞿慈清的声音。
她心跳的好快,不受控制的,感觉要破膛而出。
“她还是个孩子,这些话以后不要再提。”
“香香明年二十四,再过两年博士都要毕业了,哪里还是孩子。”
沉默良久,她果然还是听到意料之中的话:“我们不是同路人,跟她辈分悬殊,年龄也不合适,不合规矩。”
“真的不考虑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指尖儿都是麻的,听到,“嗯。”
有什么声音响起,低头,是她手里端过来的一盘子花生酥,连着糕点带盘,都掉到地上,盘子碎了,她藏在心底的那股悸动也跟着碎了。
没来得及去捡,她不敢面对那个场面,至少那个时候是不敢面对的。
从院子跑出去,她记得月牙白的旗袍都沾了水,从布料沁入肉里,凉进心里。
大颗大颗的雨从面孔落下,砸进水里。
咚咚咚的敲门声传来,她收回思绪,撑墙的双手放下来。
“我在洗澡。”
外面,“牛奶给你放桌子上了。”
“好,谢……”想着他说不要总谢他。
“我知道了。”
恢复平静,她望着门口仿佛能看到他的背影,肯定是挺拔劲力,列松如翠。
她摸摸胸口,没有想象中跳的那么快。
暗自思忖,这世上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她去做,她会去到五湖四海,去维也纳金色大厅演出,去断崖绝壁上的旷野之息法罗群岛放空,去北极看极光,没错,好多地方在等着她。
洗好出来,握了握透明牛奶杯,有些凉了。
*
另一个房间里,他坐在窗外抽烟,眸子跟夜色一般浓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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