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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上的灯笼光线昏暗,又被风吹得左右摇晃,却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阿瑶是想问赐婚的事?”
裴知珩垂下眼,看着面前气喘吁吁的赶来少女。
待瞧见她肩头的落雪,迟疑片刻,还是沉下眸子,抬手替她拂去。
姜瑶光身子一僵。
待她反应过来得避开时,男人也已经收回了手。
“方才在殿内不便多说,此处清净,阿瑶但问无妨。”
“……”
沉默片刻,姜瑶光终是开了口,“为何要应下这门亲事?这明摆了是钱贵妃给我和李晔设下的圈套……”
“难道阿瑶想嫁给李晔?”
这反问叫姜瑶光一噎,而后板着脸答道:“不想。”
“既是不想,那这便是最好的结果。”
裴知珩望着她,神态温润:“李晔对你的心思,早已不是秘密。
若是没了这道赐婚的旨意,他日后怕是会做出更失控的事。”
“可是,这对你不公平。”
姜瑶光柳眉轻蹙,仰脸看向裴知珩:“我与他的事不该将你牵扯进来,你如今年纪轻轻便升了侍郎,日后更有锦绣前程,应当娶一位温柔娴淑,与你情投意合的贵女才是,而不是……”
“不是什么?”
裴知珩看着她,“不是娶一个心里装着别人的女子?还是娶一个心里并无我的女子?”
他的声音里似乎带着几分自嘲,又有几分隐忍,“阿瑶,我不介意。”
“我只是个凡人,见不得自已在意之人被欺凌、受委屈。
这门亲事,于你是庇护,于我……”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眼睛,“是私心。”
姜瑶光只觉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她望着裴知珩眼中翻涌的暗潮,忽然想起今日在廊下,他挡在她身前与李晔对峙的模样。
那时他的扇子抵住李晔的咽喉,明明是文臣之躯,却比铮铮铁汉还要挺拔。
就如前世在紫宸宫里,他与李晔对峙时,也是这般刚直。
那层温润如玉的表象下,藏着的是一颗能将这腊月风雪都融化的炽热心意。
“叔玉哥哥……”
姜瑶光轻声开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远处传来兄长姜云承的唤声,时辰已不早了。
雪越下越大,灯笼的光晕也被风雪揉成一片模糊的暖黄。
裴知珩从肩上取下狐裘,披在她身上:“夜已深,阿瑶早些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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