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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沈知楠袖中银簪如电光刺出!萧玠手腕鲜血迸溅,吃痛松手的刹那,她毫不犹豫地翻身跃下城楼。
风声呼啸,喉间腥甜再也压制不住,鲜血从唇角溢出,如红梅绽放在素白衣襟上。心口的疼痛几乎要将她撕成两半,可她却觉得从未如此轻松。
(这样……他就再不用受制于人了。)
坠落中,她模糊的视线仍固执地望向萧珩的方向。
恍惚间,她看见他目眦欲裂的表情,看见他疯了一般策马冲来的身影,看见他伸出手,仿佛这样就能接住她——
(真好……)
(最后一眼,看到的还是你。)
她微笑着闭上眼睛,任由黑暗吞噬所有知觉。
"知楠——!!"
萧珩的嘶吼声响彻山谷,惊起漫天飞鸟。
萧珩从马背上飞身而起,墨蛟剑脱手坠地。他此生从未跑得这样快过,玄甲在疾奔中迸裂,披风被箭矢撕成碎片。
(再快一点——)
(再快一点啊——!)
她落进他怀里的瞬间,冲力撞得他跪地滑出数丈,碎石割破膝甲。温热的血浸透战袍,怀里的人轻得像片雪,嘴角还凝着那抹温柔的笑。
“知楠…楠儿……”他颤抖的手抚上她惨白的脸,指尖沾到的血比朱砂还刺目,“不要吓我,醒醒……”
他徒劳地擦她唇边不断溢出的鲜血,却越擦越多,多到染红他整个掌心。
“军医!传军医——!”暴喝声惊飞栖鸟,亲兵连滚带爬地拖来随行大夫。
萧珩突然僵住——怀中的身子正在变冷。他慌乱地扯开大氅裹住她,却摸到她心口微弱的跳动。那一瞬,三十万大军阵前未曾变色的晋王,竟滚下泪来。
“你答应过…”他将额头抵在她冰凉的眉心,嘶声如困兽,“答应过要等我回来……”
"让开!都让开——!"
一道清亮的少年嗓音穿透混乱的人群。萧珩猛地抬头,只见踏雪如一道银色闪电疾驰而来,雪豹背上驮着个圆滚滚的身影——那少年腰间药囊翻飞,额前碎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的。
"阿团!"
萧珩猩红的眼底骤然迸出光亮,抱着沈知楠踉跄冲上前。怀中人衣襟上的血已经浸透他的臂甲,每滴落一滴都像是剜他的心。
踏雪一个急刹扬起尘土,阿团几乎是滚下来的。药囊里哗啦啦掉出七八个瓷瓶,他却看都不看,肉乎乎的手直接搭上沈知楠的脉搏。
"放平!快!"
萧珩跪倒在地,小心翼翼地将人放在自已铺开的披风上。阿团指尖银光连闪,七根金针已刺入沈知楠心口大穴。最长的三寸针没入膻中时,少女灰败的脸色竟肉眼可见地缓了一分。
"咳。。。。。。"
当沈知楠喉间溢出一丝微弱的气息,阿团才一屁股坐在地上,用袖子抹着汗道:"幸好踏雪跑得快,再晚半刻。。。。。。"他瞥见萧珩噬人的眼神,赶紧改口:"现在没事了!我封住了心脉,暂时无性命之忧。"
萧珩颤抖的手虚悬在沈知楠鼻翼下,感受到那缕微弱但稳定的呼吸,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她为何会。。。。。。"
“是心疾复发!”阿团一边收针,一边飞快地解释。他抬头看向萧珩,眉头紧皱:“你上次写信问我心疾的事,我后来特意去找大师兄打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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