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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阳当空,蝉鸣震耳,车队浩浩荡荡离开京城,前往终南山麓的避暑行宫。
外头太热,林婵也对车外的景致没了兴趣,只凑在冰块旁跽坐着,又探手去取沁凉的果子露。
饮到第四盅时,她再伸手,便被一柄折扇打了下手背。
林婵回眸瞪,却见萧晏川在迎上她的目光后,唇角缓缓噙起一抹笑,将折扇唰地一下打开,在身前摇了摇。
夏日出行,他也换了颜色清爽的衣袍,一身月白色,玉冠帛带,配上那柄折扇,自有一番名士风流。
林婵嘴角微动:……好像开屏孔雀。
“孔雀”开口与她说话:“莫贪凉,回来。”
纵不情愿,但林婵大多时候不会忤逆他的意思,自是乖乖回到他边上坐下。
萧晏川又唰地收起折扇,轻轻敲她脑袋:“让你多注意着身子,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林婵真想把这烦人的折扇撕了。
他用得也太顺手了!
想归想,她面上还是乖巧地应了一声,随后伏进他怀中,小声道:
“陛下别打了,臣妾都要变笨了。”
“笨?笨点儿也好,那阿婵就只能留在孤身边了。”
在萧晏川看不见的角度,林婵咬了咬唇瓣,心中感慨:
他真有病啊……
悄悄骂完,她又一径委屈可怜:“那可不行,臣妾若是笨了,陛下肯定就不喜欢臣妾了,没了陛下,臣妾肯定会被欺负死的。”
萧晏川听到她念起“死”字,不由又想起那日她了无生气昏睡的模样,眉心狠狠拧了一下。
他倒是又想敲敲她脑袋警告,但思及什么笨不笨的话,还是莫名犹豫一下,最后用另一手捏捏她后颈。
“不许再这么说。”
尽管他语气没什么变化,可林婵敏锐察觉出,这句话他说得严肃许多。
咦……他怎么忌讳上自已说生死了?
莫非那天的事情,真把他吓着了?
林婵顿时觉得这毒服得赚极了。
她豁然开朗。
原还以为这些时日萧晏川不停地给她塞东西,除了喜爱之外,更多是因为她真的帮着处理掉了王氏这个麻烦。
没想到…没想到是因为他真的这么担心她啊。
光是这样想想,林婵就忍不住笑,兀自高兴得眉眼弯弯。
萧晏川看她嬉皮笑脸的样子,便觉得她压根没听进去。
他不悦啧声:“记住了吗?”
“记住了记住了!”林婵叠声应着,但大概是她曾出尔反尔过,萧晏川并不放心,又逼着她认真发誓一回,才算放过。
如此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谈一路,到了避暑行宫。
车驾停下时,林婵理了理微乱的衣裙,又正色起来,她侧眸,见萧晏川盯着自已,唇角要笑不笑地扬起。
她撩睫,几分紧张地摸了摸脸:“臣妾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萧晏川自是觉得她故作正经的模样甚是有趣,但看她紧张兮兮的,他忽然就想干脆让她这么误解着。
于是林婵便瞧着萧晏川停顿一会儿后,笑意更加意味深长了。
她眨眨眼,大惊:不会真的有什么东西吧?
不…不对,这车驾里能有什么沾到脸上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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