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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霁云脸色神色一僵,端详禾衣神色,见她十分平静的模样,显然不是在与他开玩笑,她说的话憨,神色看着却更憨,分明生了一张嫣然无比的脸,却总是冒出一二句憨然话语。
他又笑了起来,越想越好笑,搂着禾衣连连闷笑,他顶着那样一张肿胀的脸,眼尾上挑着,对禾衣笑着说:“那面纱上要绣上图样。”
禾衣不想与他过多纠缠此事,点头答应了,横竖最多绣上一片云,再多没有的。
她与赵霁云,仅限于此了。
禾衣在心里筑起了高墙,自是再三提醒自已,切记不能沉溺在这世族郎君俊美的容颜和偶尔温柔体贴里,他可以是恩人,也可以是有着露水姻缘的路人,却不能是心爱的情郎。
毕竟情郎不会在假山里对她那般当做玩意戏弄。
情郎……想到这两个字,禾衣怔了一下,随即抿了唇。
赵霁云当然不是她的情郎,他不能是,不可以是。
她算什么身份呢?打他两巴掌都是她过分了。
禾衣平静地想。
……
这事终究在禾衣心里留下了一道印子,表面可以若无其事地用细沙覆盖,但风一吹,印子就会显现出来。
赵霁云却以为吴家假山这事便就这么过去了,用过饭便撑着下巴看禾衣为他缝面纱,她又在上面绣了一朵云,他心中熨帖,在她收线时忍不住凑过去又亲了亲她。
禾衣垂着眼睛,入夜睡下后也任由了赵霁云将她搂抱在怀里,不声不响。
不承想,第二日一大早,禾衣要回陶家玉铺。
赵霁云因着脸上红肿的原因,没有从床上起来,只倚靠在床边懒洋洋看着禾衣穿衣梳洗,听到她要回玉铺,怔了一下,立时坐直了身体,“回去作甚?”
禾衣梳好了头,在头发上随意戴了一根木簪,声音听起来依然轻柔,“前些日子带回来的玉料已是雕琢好了,回去放铺子里。”
可赵霁云却觉得禾衣不一样了,他说不出是哪里不一样了,他盯着她灵秀的脸看了会儿,想起昨日的事,声音终究软了一些,“我陪你一道去。”
禾衣愣了一下,回身看他。
温润清雅的年青郎君,脸颊上那纤细五指印稍稍淡去了一些,可却依然清晰可见,她不忍再看,漠然转回头,低声道:“你这样,不方便。”
赵霁云从床榻上起身下来,赤着脚走到禾衣身旁,他心情古怪,恍然间想起在上京时玩得好的友人成了亲后,每每与他爱妻吵了架闹了别扭,那女郎就抹着眼泪要回娘家,友人总是憋不过一瞬的工夫,不等女郎出家门便急追了过去,千哄万哄将人留下。
如此折腾过数回,在世族郎君里也是闻了名的。
当时赵霁云听说时,万分不解,只觉得友人没出息至极,就让女郎回家了又如何,冷她一冷,振一振夫纲,下回自是少了那些争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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