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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岁岁左顾右盼,凑到张国庆耳边小声道:“国庆叔,我告诉你,你可别告诉别人啊,我前段时间帮人接生,收了点诊金,勉强够起新房的。”
治病收钱,天经地义。
农村并不严查投机倒把。
要不是碍于村长的身份,他也要塞给林岁岁点钱。
张国庆立刻拍着胸脯保证:“这件事情包在叔身上,至于工钱不用给,管他们吃饭就行。”
他不能给林岁岁钱,从这上面找补也是一样的。
林岁岁就知道自已没看错人,张国庆是个聪明人,但不奸诈,诚信厚道。
她最近两年都要留在大运村,跟这种人打交道,有益无害。
“行,那过完年,趁农闲就赶紧安排吧。”
“没问题,我去安排人。”
林岁岁拿了介绍信就离开了。
有知青点的人看见林岁岁拿了一只老母鸡去找村长,忙不迭跑回牛棚旁边的红砖房。
这是专门给知青们盖的知青点。
男知青点和女知青点有一墙之隔,却有一个共同的活动室,用来一起做饭吃饭。
楚恒在男知青点收拾行李,他的身边围了不少男知青,都好奇地八卦。
“楚恒,林岁岁给村长送了一只老母鸡,是不是去求你们的婚事了?”
楚恒讥讽地扯了扯唇角,林岁岁嘴巴上说着不愿意理他,身体却是诚实的。
楚恒还没说什么,身边的人先惊呼出声。
“我去,兄弟,你真要娶林岁岁啊,你不介意她被别的男人破身子了吗?”
“林岁岁不能娶,不然得顶着青青草原生活了。”
楚恒的脸色越来越阴,他抓着衣服的大手逐渐收紧,手背上暴露出可怕的青筋:“你们别胡说八道,岁岁是清白的。”
“清白什么呀,村里早就传遍了,那天亲眼看见时谦抱着光着身子的林岁岁,我就不信他没有冲动,除非他不是男人。”
“如果没有发生关系,林岁岁为什么说嫁给他?”
“说不定肚子里已经有姓时的孩子了。”
楚恒忍无可忍地低吼一声:“你们别说了,我爱岁岁,我不会在乎之前,我只想过好以后!”
楚恒带着浑身的低气压出去了。
他的身体里翻滚着滔天的屈辱和怒火,叫嚣着要冲出胸腔,额角迸露可怕扭曲的青筋。
愤怒记恨的情绪几乎吞噬了他的理智,双手死死攥着拳头才没有让自已做出疯狂的举动。
他要忍!
小不忍则乱大谋。
只要拿到工农兵名额,这点委屈算得上什么呢?
楚恒安抚好自已,还是很生气,余光瞥见牛棚旁边的破屋,他整理了一下棉袄,抬脚走过去。
时谦站在破屋外面,褪去上衣,光着膀子,握着一把斧头正在劈柴。
眼前一暗,他劈柴的动作顿了顿,随后又抡起斧头,没有理会楚恒的意思。
楚恒眼神暗了暗。
一个被下放到牛棚,人人唾弃嫌弃的坏分子有什么好傲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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