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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几道月洞门,穿过一片竹林,眼前忽然出现一座略显萧索的院落。门楣上的匾额漆色斑驳,“静心斋”三个字依稀可辨。
宁舒蕴在石阶前驻足,指尖轻轻抚过褪色的匾额,眼中浮现追忆之色。
夜风拂过,带来一阵淡淡的花香,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儿时。
周重云不知何时已贴近身侧,突然越过她,抬手叩响了门环。铜环撞击木门的声音在寂静的院落里格外清晰。
“你做什么?”宁舒蕴诧异地转头看他。
周重云难得神色肃然,棱角分明的侧脸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坚毅:“这番拜见岳母大人,礼数不可废。”
说着,他又郑重地叩了三下门环。
宁舒蕴心头涌起一股暖流,伸手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母亲若在,定会中意你这个女婿。”她唇角微扬,拉过他的手,“怕是要胜过疼我这个女儿。”
她牵着他穿过杂草蔓生的庭院。
月光下,石板缝间钻出的野草随风轻摆,发出细微的声响。
正屋门前的石阶上落了一层薄灰,显然久未有人踏足。
推门而入,熟悉的沉水香气息扑面而来。
宁舒蕴点燃桌上的铜灯,暖黄的光晕渐渐驱散屋内的黑暗。
夜风从半开的窗子溜进来,拂动她散落的发丝。她忽然像打开了话匣子,絮絮低语起往事。
“你看,这是母亲最爱的青瓷瓶。”宁舒蕴轻抚着多宝阁上的旧物,絮絮叨叨说个不停,“她总爱插几枝白梅,说冷香最衬雪天……”
周重云倚在门框边,抱臂静静看着她如数家珍般介绍每件器物,昏黄的灯光在她精致的侧脸投下柔和的光影。
此刻的她褪去了平日精于算计的模样,眼中闪烁着少女般的光彩,正雀跃地向心上人展示着记忆中的珍宝。
说到兴起时,她甚至踮起脚尖去够高处的木匣,衣袖滑落,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
“我今日是否话太多了?”宁舒蕴忽地停住,有些赧然地抿了抿唇,“净说些母亲的旧事……”
话音未落,周重云已大步上前,将她拥入怀中。
他没有说话,只是低头在她发顶落下一个轻吻,粗糙的掌心在她后背轻轻拍抚,如同安抚受惊的孩童。
宁舒蕴鼻尖一酸,将脸埋入他宽阔的胸膛。熟悉的松木气息混着一丝铁锈味包裹着她,莫名令人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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