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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明远点头:“这只是一种猜测,对方也有可能是偷偷入城的外地人,或者是某位大人物养的护卫,因此没有记录在册。”
“但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代表这个案子,难办。”
军方自不必多说,凭他一个小小的银牌,还没资格去查军方的人。
而涉及到军方的案子,无外乎就是贪污,造反,走私等大案。
至于城里大人物养的护卫……能养得起金刚境,甚至是地煞境武夫当护卫,还不入册的,绝对不多,并且每一个都不是一个银牌能够惹得起的。
偷偷入城的则代表他们会毫无线索,但这种情况其实概率最低。
姜峰此时也在想,对方当时选择在现场杀人,而不是事后再找机会动手,是否也说明,他不相信别人会查到他,又或者,哪怕查到也没关系,因为对方根本就不怕。
宋明远看向心事重重的姜峰,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别太担心,这案子我会详细向上头禀报,至于你不用有压力,你才刚来,就算案子查不出来,也不会怪到你头上。”
姜峰怔了一下,他倒不是担心案子查不过来会不会担责任。
他只是在想,如果真的牵扯到军方的人,不良人是否有权力接手?
从景律上来讲,刑事案件不管牵扯到哪个部门,不良人都有权接手。
但军方是个较为特殊的地方,若士卒有罪,将领有权以军法处置,处罚力度如何,不良人却是无权干涉。
所以涉及到军方的案子,就容易遭到双方扯皮。
除非上级有命令,允许不良人介入,否则正常情况下,军方对自己人都不会轻易松手。
这时候张彪匆匆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卷宗:“头儿,查到那个死者的身份了。”
宋明远接过卷宗,连忙打开查看。
张彪则在一旁补充道:“死者名为张嚣,以前是张员外家的一个护卫,半年前不知因为什么事,张员外把他逐出张府了。
可奇怪的是,我们通过调查得知,这个张嚣离开张府之后,整日流连于各种青楼和赌场。”
姜峰知道,这个时代的员外,其实是员外郎的简称,属于尚书省二十四司内各司的次官,从五品官职。
宋明远放下卷宗,手指头开始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
半晌后,对着张彪说道:“让仵作验完尸后,你去张员外家问问,看看那个张嚣在离开张府后,具体做什么营生?家住何处?家里还有什么人?”
“是!”
张彪匆匆而来,匆匆而去,连茶水都没机会喝一杯。
宋明远重新看向姜峰,又给他倒了一杯茶,语气却变得更加凝重:“市舶司的张员外,主要负责与外邦交易的差事,那个张嚣虽然已经被赶出张府,但我总觉得,这个案子没那么简单。”
离开张府,却有花不完的钱,不用想也知道这里面有问题。
不过,案子总算是有点眉目了。
如果杀人凶手真的来自军方,而死者又是张员外的人,那么两者之间的勾连……就只能是和走私有关了。
想来张嚣也有参与,这也解释了他为什么有那么多钱可以吃喝嫖赌。
具体走私什么东西,目前还不得而知。
但想来牵扯甚大,否则对方不至于杀人灭口。
姜峰也没想到,他才刚来不良人的第一天,就接到一个这么复杂的案子。
看似是一起凶杀案,可案子的背后,很可能牵扯到一个员外郎,甚至是军方的走私案。
他目光看向宋明远,对方让张彪直接去张员外家询问,应该是为了试探吧?
引蛇出洞?
……
散衙后。
宋明远带着姜峰来到一处院子。
这里是不良人在府衙的休息处,像姜峰这种在江州城里没地方住的铜牌,都可以暂时在衙门里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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