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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怕他来,但他不来,她没那个必要费心追出去。
彤华一心只管自己玩乐,几下手疼了,便停下松一松手,抬头时看见文宜痛苦得眉头紧皱,她就开心得止不住笑。
“小时候上课,你那么喜欢读书,怎么现在看个公文费劲成这样?”
文宜已经躺下了,脑后垫着个软枕,可能是犹然嫌得不舒服,甚至抬起手来将后头发簪都拔了,将头发放下来重新躺回去。
她非常幽怨地投来目光:“能一样吗?这能一样吗?”
彤华看她今天这么老实地看了半天,已比昨日好些,便和她说说话,让她放松。
“你别当公文看啊,你就当看话本子。
东家长西家短,这家和那家吵了架,此家和彼家结了亲,说白了就是这些恩怨。”
文宜苦着脸问道:“我能不知道这些吗?但那些卖可怜的呢?”
她觉得那些好难定夺。
奏本上的文字写得情深意切又有理有据,她从头看到尾,只觉得道理都是对面的,自己看着都气短。
彤华脸上没有半点纠结的神色:“既说了是卖可怜的,不必管,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他若不识抬举,你自用法度规章整治他就是。”
文宜眉心的花钿都要拧成一团:“这么不留情面?”
彤华挑眉道:“什么叫不留情面?他做不来,有的是人做,既然能待在那个位置上,没有什么是他该做不来的。
在其位,谋其事,懂不懂?”
某些属族掌事的老狐狸,就是这些年养尊处优惯了,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不趁她上任时多敲打几回,将来就放肆了。
文宜坐起来,非常认真地看着她道:“姐姐,你真是个大恶人。”
彤华怡然自得:“我不否认。”
文宜继续控诉道:“你还盘剥我,叫我替你做事,连点好处都不给我。”
彤华便道:“怎么会呢?你是我妹妹,将来我有什么,不得紧着你来?”
文宜噎住了,她觉得好像是有道理,但好像又很没歪理。
怪她看书少了,不知道有个词叫画饼。
她躺了回去,又看了一会儿文书,翻到某一本时,口中“欸”
了一声,坐了起来,提着裙摆往彤华那边膝行挪了几步:“姐姐看这个。”
彤华径自转过去了:“我不看。”
休想要她替她看公文。
她今天一个字都不会看的。
文宜没放过她,抱着她的肩拦住了,扑到她背上将她拥住。
姐妹俩笑闹了一阵,文宜成功将文书递到了彤华眼前。
“紫暮姐姐有孕了。”
彤华静了下来,目光落在文书上的那几个字上,眼底的温度倏然就冷了下来。
文宜看着她侧脸,十分乖巧地坐到了一边去。
彤华将琵琶放在一旁,高声唤了一句:“慎知。”
慎知正在外间伏案整理公文,闻声进来候命。
文宜将文书放在彤华手边,彤华看都没看,直接问道:“简子昭最近在做什么?”
慎知打眼一扫,都不必去看那是哪封文书,心里就有了数,沉声回答道:“简氏仙族一切如旧,简惑架空简少君权力,软禁于室,未有变动。”
当日简子昭与紫暮成婚后便是如此了。
简惑初时还试图打探彤华的意思,但见也见不到面,如此行为上试探几回,见彤华根本不闻不问,便将胆量放大,径自软禁了简子昭与紫暮。
彤华听简子昭什么也没做,冷笑道:“连在自己封地言行自由都做不到,他还敢要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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