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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拉过床边长衫穿上,走到桌边给杜仲倒一杯茶递给他,声音软下来。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才来的。
你放心,我知道寡妇门前是非多,我又是个外人,这严府定是住不长久的。
等明日我问过彩颦,看这药浴到哪一日不用再泡,我就哪一日回南风馆。”
接过她手里热茶的同时,少女指尖划过他手掌,温凉触感带来一丝慰藉。
杜仲在她旁边坐下,眼睛直直地盯着手里茶汤冒出的热气。
“或许,那小……严大人并不将你当作外人,许你常住也未可知。”
严煜不但几次三番救季窈于危难,还让府上医女为她治伤。
如此尽心竭力,要说他对季窈一点其他心思都没有,他是绝对不信的。
季窈听完这话却笑了。
要说是外人,他可是已经向自己求过亲了;要说不是外人,自己又很清楚,他并不喜欢自己。
杜仲看她低下头笑两声,从怀里掏出一张巴掌大的小像扔给他,顺势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实话跟你说,我想留在严府不过是想知道这画是从哪儿来,是何人画的。
不过如今我已经知道,不是严煜所画,就无所谓了。”
杜仲听完这话,刚松开的眉头又蹙在一起,“你从何处得到此画?”
“几本旧书里。”
顺着季窈的目光,他在床头将那三本养蛇的旧书拿出来,与小像放在一起细看。
先是将书卷简略翻看,指腹在画像上来回摩挲,感受这上面松油的光滑。
再凑到鼻子前嗅了嗅,一点松油气味都没有闻到。
“若不是松油起效果,这画像或许早就没了。”
季窈喝水哽到,放下茶杯看他,“这话怎么说?”
杜仲将其中一本书摊开翻到某一页,指着上头一处明显未曾泛黄的四方痕迹说道,“这痕迹与你这张小像的大小刚好一样,应该是被人刚好夹在这一页,长期保存所致。
虽然你这小像烘了松油不易发旧,这书却不一样,未曾被小像挡住的地方已经完全发黄。”
说罢他抬起头,眼神中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
“这画像的念头,比那小子的年龄还大,断不会是他画的。”
第123章蛇蛇生病不能被杜仲知道。
……
啊?
“你说这小像画了二十几年了?”
“兴许还不止。”
杜仲把书合上,将那张小像扔在桌上,端水喝茶,“再说那上头人穿的衣裳,我此前从未见你有过一样的,可见画上之人,不是你。”
那她岂不是自作多情了?
“可这人长得,未免同我也太像了……”
这话引杜仲侧眸,看向一旁发呆的少女。
因为养病的缘故,往日圆润脸蛋如今下颌尖窄,脸色粉白之中透着绯红,气色还算不错。
她那双如枝头甜果般溜圆的杏子眼即便到了晚上也灿若繁星,只微微眨来,便如同春塘之上从长长羽睫下抖落一池星光。
是像,除开衣着和那画的年岁,上头画的人简直同她长得一模一样,怪不得她和严煜都会认错。
难道不是错认?
“你说这画像是从书里掉出来的,这书是何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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