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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张泰渊的生父和老张头是亲兄弟,但是早在多少年前就亡了,他才被老张头过继了去当亲儿子养着。
另一方面,他也总算知道了有关张泰川的一些只言片语。
按照正歧的说法,他还有个姑姑,也是张泰川的亲姐姐,老张头儿的长女。
这位姑姑前些年嫁给了一位富商做妾,也是在她的帮助之下,张泰川才有机会去鬼子那边留洋,老张头也才有机会把濒临解散的铭乡班重新搭起来。
至于那位姑姑过的好不好,正歧却是根本就不清楚,他也已经很久没见过了,甚至都不知道那位姑姑跟着那位富商去了哪。
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追问,这个戏班子仅有的几口箱子全都装上爬犁离开了这大观茶园。
他们住的地方并不算远,约莫着也就一袋烟的功夫,三辆马拉爬犁便停在了一个破破烂烂的小院儿门口。
两两一组的将车上的行头抬进院子里,众人却是根本就顾不得休息,要么忙着生火烧炕,要么忙着点燃煤炉子,更有的,已经张罗着将提前买好的酒菜摆在了桌子上。
卫燃和正歧以及另外两个差不多同龄的小伙子住在东厢房,这里面只有一铺炕,好在,因为空间小,这房间里也暖和的快。
等灶膛里的火烧起来的时候,炕上已经摆上了一个四方的矮桌,正歧他们三个也已经从怀里拿出了诸如烧鸡之类的吃喝摆在了桌子上。
甚至其中一个小子,还从怀里摸出了个小酒坛子,压低了声音说道,“我看台子下面有一桌坐的是拿着响子的,他们给了赏钱走了之后我全端走了。嘿!正经剩下大半坛子酒,还剩了一盘子猪头肉呢!”
一边说着,这小子已经摘下了头顶的狗皮帽子,从里面拿出个油纸包打开,果不其然,里面是满满一包猪头肉。
“我这边没捞着什么好玩意儿”
另一个小子说着,从兜里摸出来的却是俩皱皱巴巴的苹果。
不过,这显然不算完,这小子又从怀里掏了掏,接着摸出来的,却是一包炒货。
见三人看向自己,卫燃后知后觉的从怀里掏了掏,又艰难的将手从怀里伸到后背,最终掏出了两包拆开之后抽了没几颗的香烟和一包火柴。
“我们仨都不抽烟,这个就算了。”
张正歧说着,同样从怀里掏了掏,他摸出来的竟然是两张卷起来的大饼,这大饼里面,还裹着四根大葱呢。
“我从后厨顺来的,来!吃!”
张正歧把大饼撕成四份招呼了一声,拿起那个小酒坛子,给三人各自倒了一碗酒,端起杯子说道,“烟酒都伤嗓子,我就这一碗,剩下的都是你们的。”
“来吧,又不是第一回了。”坐在炕沿的那位端起小酒碗,和三人相互碰了碰。
各自将碗里的白酒一饮而尽,包括卫燃在内的四人却是连筷子都不用,便各自捏起了一片猪头肉丢进了嘴里。
随着一口酒一口肉下肚,大家也各自用方言聊了起来。
听口音,张正歧明显是个苏杭人,坐在炕尾和炕沿的这俩一个说的是粤语,一个说的则是豫语。
再加上卫燃这个满嘴沧洲口音的北方人,可真是天南海北的凑齐了一桌。
或许是因为过于年轻,又或许是饿的急了,这一顿夜宵只用了不到十分钟,便随着仅有的几样下酒饭菜和那两个皱巴巴的苹果下肚宣告结束。
可惜,直到四人在炕上躺下来,卫燃也没问题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只知道了那个说粤语的叫做“李小五”,那个讲豫语的叫“林六子”。
不多时,其余三人借着或多或少的酒劲儿开始呼呼大睡,卫燃也缩在破被子里,取出这次得到的毛色刺刀和解食刀检查了一番。
这特么连把枪都没有。算是安全算是危险?卫燃暗暗琢磨着,却是难免的失眠了。
他除了好奇这个戏班子的情况,也在警惕着回归任务里“逃出戏剧团”的这个要求。或者不如说,他在琢磨,危险到底来自什么地方。
“哒哒,哒,哒哒哒,哒。”
时至半夜,就在卫燃也迷迷瞪瞪的即将睡着的时候,东厢房斜对面的院门也被人从外面以某种特定的节奏轻轻敲响了。
看了眼炕上的另外三个,卫燃悄无声息的爬起来,凑到门边透过冒风的门缝往外看着。
月亮地下,院门被西厢房出来的人打开,一个穿着棉袍,头上戴着皮帽子裹着围巾,背上被背着个包袱的人也揣着手走了进来,在他身后,那个从西厢房出来的人也立刻闩了门,又回了西厢房。
这人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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