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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8章 油尽灯枯（第2页）

“不过那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你不用知道，毕竟也不是什么好事。”

“而且我离开，不是主动，而是被迫的。”桑令雪自嘲道：“我永远记得那个雨夜，我是如何像是一条丧家之犬般坐上了离开雾岛的船，天空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我因为高烧晕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我看见了裴柏。”

说到这里，桑令雪神色柔和了几分，“他知道我是谁，也知道救了我会遭遇什么，但他还是救了我，带我回了A城，说起来，早年我在A城，其实给他闯了不少祸，一直让他给我收拾烂摊子，还真是挺抱歉的。”

“你一直很好奇当初裴行川答应了我什么吧，”桑令雪语气平静的道：“我要裴行川回到雾岛，帮我报仇。”

“——杀了他的生父。”

田椒手指一颤。

哪怕早就知道裴行川不是裴柏的亲生儿子，但从桑令雪嘴里听到还是很震撼，更震撼的是……桑令雪竟然要裴行川杀了自己的生父？

“更多的事情，你到了雾岛会知道的。”桑令雪咳嗽了两声，道：“毕竟也才过去不到三十年，当年流的血还没有被彻底洗刷干净，总会有人记得那场血案的。”

田椒良久才说：“那……为什么要我去呢？”

“裴行川没有告诉你？”这下桑令雪倒是有些惊讶了，随后她又失笑，道：“也对，他对你的保护欲一向很旺盛，这些事不想告诉你也是正常的，不过你必须去雾岛走一趟，因为那里有人在惦记着你呢。”

田椒更懵了，“我从没有去过那里，怎么会有人惦记我？”

桑令雪拍拍她的肩膀，道：“到时候你会知道的，有些事既然裴行川没有跟你说，那就等他亲口告诉你吧。”

田椒一头雾水，桑令雪却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取出了一个木头盒子，道：“这是我离开雾岛的时候，唯一带走的东西，打开看看？”

田椒伸手打开盖子，就见里面放着的竟然是一枚印章，只比她手掌小一点，整体用羊脂白玉制成，雕工分外精美。

“这是我桑家的家主大印。”桑令雪手指拂过温润极的玉石，“我父亲临死前交给我，说我就算是死了，也要带着这枚印章死在雾岛之外。我做到了，没有辜负他的嘱托。”

“你们带它一起去吧，让它见证我桑家满门被屠后，终于大仇得报的场景。”

田椒捧着沉甸甸的印章进了裴行川的书房，裴行川正在看文件，见她蔫头耷脑的进来，“谈完了？”

“嗯。”田椒说：“结果更茫然了。”

她把东西放到了桌子上，“桑夫人给的。”

裴行川并不意外，甚至没有打开看一眼，只是道：“医生说她时日无多了，未必能撑过今年冬天，我原本打算等放寒假再带你去的，现在只能把计划提前。”

田椒一惊，“什么？”

“她本就是强弩之末。”裴行川淡声说：“这些年全靠一口怨气撑着，如今油尽灯枯，彻底撑不住了，我本来不想掺和进他们当年的恩怨里，但这件事牵扯到了你，我就改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