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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西门千麟（第3页）

西门千麟双眼扫视了一圈，西门郡羽跟青叶同时感受到他眼神中的冷峻，很明显，他对他们治理下的城邦，出现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有着明显的质疑，这让他遗憾且震怒。

他目光从酒杯扫过，说道：“欲成大树，莫与草争。郡羽，在蚩尤城时，我是怎么教你的，猛兽才独行，牛羊才成群。你看看你的心慈手软，差点让你命丧黄泉。”

西门郡羽瑟缩着，一副聆听受教的模样。

在西门千麟看来，巫师的权力超过正统皇权，这在蚩尤城可是绝无可能之事。他和他的正妻只有西门郡羽一个女儿，因此，他对她格外关爱。

在听说早前郡羽身上那些事后，他心里别提有多紧张。

尽管事情过去几个月了。

青叶心下稍安，因为他救下了自己的母亲。

西门郡羽试着辩解：“在都广平原，此前有着浓厚的巫师崇拜，青酆统治这里以后，人民的观念在渐渐转变。”

西门千麟严肃道：“太慢了，自从颛顼大帝绝天地通来，所有民间组织的鬼神崇拜，巫神崇拜就该取缔，所有的大型祭祀应由正统皇权授予，巫师只能做作为一个宗教职能而存在，而他们在城邦里的权力，必须在首相之下。几千年了，这些东西你们得记到心里去。”

西门郡羽抬头说道：“我们将这些人通通杀了。”

西门千麟左手搭在桌面上，摩挲着酒杯，闻言不置可否，他冷言道：“有些不该杀的也杀了，在民众之中，造成的影响，需要多少代价来弥补？”他喝过一杯酒，继续道:“上次来，我就跟你们说过，明主不恶切谏以博观，忠臣不避重诛以直谏。这才是治理城邦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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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郡羽颔首称是。

青叶不自然的抽搐一下，龙马古城的这次屠杀，的确带来了深远影响，正统皇权虽然重新把控在了郡羽皇后手上，但是崇信巫神的那批大家族，现在都投鼠忌器，许多行动莫衷一是，这直接牵涉到了8000将士，这是一支可以动摇政权的力量。

青叶到现在还没有说上一句话，在他看来，金龙宝座缺乏真正的主人，而这，才是这股力量之所以脱离掌控的主要原因。

他试着表露自己的观点：“只有国王才具备绝对的统治力。我相信，只要有人坐上金龙宝座，那么民众的信仰又会重新回到正统皇权上来，而那批大家族自然会回归。”

西门郡羽知道青叶的意思，她愤恨道：“这些大家族带走8000人马也好，至少能减免我们的财政开支，现在国库空虚，我们入不敷出。”

青叶低着头，财政问题火烧眉毛。

西门千麟冷哼一声：“你们的问题实在太多了，古圣贤说，圣王在上，而民不冻饥者，非能耕而食之，织而衣之也，为开其资财之道也。”他愤恨一声：“这就是我每次来，都叫你们多读圣贤之书的原因。”

西门千麟突然站了起来，他走到廊柱之下，面向那扇大窗户，窗户外是一条大江，那是杨柳河和金马河交汇处，他本来以为事情没有想象的严重，这城邦定能繁荣昌盛，但实际上已经病入膏肓了。

他说道：“王者赏赐不绝，岁时犒劳不絜——故能积累。你们连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还怎么能谈治理城邦呢。”他突然转过背来，问道：“可有司马长鸿的消息。”这些天来，他已经了解到了一些传闻。在他看来，目前唯一能够将这一切处理得有条不紊的只有司马长鸿。

他有将帅之才，同样有治国之能。

西门郡羽说道：“已经派人查了，每一具尸体都查了，确定表哥失踪了，他应该没死。”

西门千麟怒道：“继续找，就算是死了也要看到尸体。”

青叶说道：“我们俘虏了雅安古城城主高歌和他的儿子，我觉得他们才是突破口。”

这是一个并不高明的意见。按照太监窦鹰的说话：这是一头蠢猪都能想到的事。

西门千麟和西门郡羽不置可否，在他们看来，这不是重中之重。

西门千麟继续说道：“等下我要见一见大学士莫长青，这些年来，他到底教会了你们什么。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老祖宗说的，知识是智慧的火炬。”他甩着手臂，继续说道：“白底城已经被灭，有大量的民众到了蚩尤城。我这次来，除了太监窦鹰提供的一些消息，主要是为了白帝城之事，但青叶既然在这里，我也没有其他好说的。我只是想不明白，自从青酆大帝死后，宝墩古城会出现如此多的问题。郡羽，你明白么，这些问题不解决，会让整个城邦寸步难行。巫师之所以能够掌权，说明其中某个问题出现了恶化，而你们存在太多问题了，每一个问题都会让这里的一切毁于一旦。”他语言缓和下来，接着语重心长道：“这片土地的确充满着神奇，每一次来我都有不同的感受。平原就像一个聚宝盆，可你们让其长出了疮瘌和蝼蛄。这些都不说了，但我想不明白，整个城邦的运作机制，运作效率会变得如此混乱不堪。你们这些年到底在干什么？”

西门郡羽和青叶默不作声。

确实，这些年，他们心力交瘁，竭尽全力了，但事与愿违。

西门千麟沉吟片刻，侍女白萱在添置酒水，他走到桌边，拿起金樽一饮而尽，接着撇了一眼这个宫女，继续道：“这么说吧，问题已经出现，也不是没有回旋之余地。”

西门郡羽心下一嬉，说道：“得亏你老来了，我现在焦头烂额，如无头苍蝇。”

青叶瞥着眼，气愤不已，心里想着：谁叫你独揽大权，将我晾在一边呢？这次外公来了，按照正统的王位继承制，自己理应上位。

青叶打算再将此前的话重提一遍，说道：“金龙宝座…”

西门千麟大手一挥，打断了他，说道：“域民不以封疆之界，固国不以山溪之险，威天下不以兵革之利。这是先民提倡的一种极为理想的治国之道，但从我了解到的情况，在整个都广平原似乎难以施展开来。”

郡羽说道：“的确，北方的什邡古城雄踞一隅，岷山深处有实力更为雄厚的营盘山古城，我们宝墩新城，在这里根基还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