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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京接连下了几天的雨,连绵的雨幕把温暖春阳完全盖了过去。
寒山阁里面寒冷,又在外面吹了好几天的风,原本称病只是不见人的借口,现在南滟却是真的病了。
莫行微请了楚立德到成王府。
好在南滟身体的底子好,一场连绵的风寒,灌了几副药下去,除了微微有些咳嗽,其他已经没有大碍。
“再多休息几日,郡主便无大碍了。只是别吹风,免得风寒复发。”
“多谢楚大人,这些日子有劳大人费心了。”
虽然好了一些,南滟还是觉得头脑晕眩,只能叫莫行微好好把人送出去。
闻人言轻虽然醒了,因为没有完全痊愈,所以现在还留在九如楼中。
莫行微回来,南滟正倚靠在榻,脸色苍白,裹着白色的狐裘大氅,右手扶着榻上的小几,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
听见莫行微进来,南滟轻轻抬起头,神色维持着平静。
旁边的窗户已经完全打开,站在屋子里都能把园子看个清楚,垂下的锦帘又垂着金玉,微风下纹丝不动。
“主子,楚大人已经送走,今日外头雨下得不小。”
莫行微站在榻前,抬起眼望了望窗外,随即又垂下眼来,然后安静站在一边,一言不发。
认识了十多年,就算只是身边服侍的人,性情习惯也已经十分熟悉。
更何况他们两人,是从宫里就一直跟着她的,其中种种更是外人不可比。
“为什么欲言又止?”
在人后,南滟本来就不端什么架子,语气也平缓到温和。
“主子,明日就是寒食节了,今天外面的风雨这样大,楚大人嘱咐过,您见不得风,今日还要过去吗?”
南滟原本一愣,听见莫行微这样问,才陡然想起来,眉间微微一皱,脸上染上一抹哀戚的神色。
原来又过了一年了。
一年又一年,自己已经忘了她的样子,现在竟然连忌日都要忘却,心里莫名一痛。
还真是要忘干净,自己是什么身份,自己的来处为何了。
南滟感觉到眼眶湿润,于是立刻把眼睛闭了起来,最后很快下定决心。
“当然要去,每年都是一样,今年也不能破了惯例,我不想她怪我。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早就备好了,我叫人拿过来。”
“好。”
再睁开眼时,南滟神情镇定,刚才那些翻涌的心绪,已经荡然无存。
车子从王府后门来,往帝京西走去,绕过了青山酒家,停在妙音坊后的一座小屋子前。
屋子里面打扫得很干净,院子里屋舍中,还有刚修葺不久的痕迹。
只是许久没有人住,带着荒凉破败的意味。
“把准备好的吃食送到安济院,巷子里碰到孩子,也分出去,我在屋子里等你,办完事我们立刻回王府。”
交代完这些,南滟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女人的住的屋子,不大但是一尘不染。
柜子里还有几件叠起来的衣裳,妆台上还摆着时兴的胭脂,屋子的正中间还摆着一张琴。
南滟安静坐在镜前,镜子中照映出她的样子,今日没有梳妆,披散着头发,素着一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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