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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一个不耐烦的老妇人来催促,我才艰难地直起了腰,在一众小丫头的搀扶下走进了一间耳房。
焚香、沐浴、更衣。
我第一次与他人赤裸相见,虽说都是女孩子,我还是在巨大的澡盆里面害怕地缩成了一团。
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走到我的面前对我说,“荷花小姐,别怕,一下子就好了!”
当粗糙的手指触碰到我的身体的时候,我再也绷不住地哭出声来。
这一年,我才十九岁。
我第一次走进这样的高门大户,一路上只是好奇地东张西望。
那精雕细琢的景儿,那些姹紫嫣红的花儿,每一处都让我觉得无比新奇。
老妇人一边带路,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这里的规矩,还不时地回头催促我快走。
我本来想说这些规矩自己在家的时候已经学过,但是话到了嘴边仍旧没有说出口,只是不住地点头。
两人先是进了一处角门,穿过蜿蜒曲折的回廊,最终从一座假山下面的石洞子穿梭过去,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茂密的杏花林。
一位二十七八岁的女孩子,就站在照壁拐角处的杏花影儿下,我的长发随意地披散下来,垂在黑紫色的连衣裙上。
长发及腰。
身边的老妇人连忙毕恭毕敬地垂手站立,“二小姐,您回来了?”
“嗯”,二小姐看向我,眼中却似乎没有任何感情,平淡得就像是一湾湖水。
“这位就是表少爷的未婚妻,荷花。
这是咱们徐家的二小姐,你。。。”老妇人的话还未说完,二小姐已经轻轻摆了摆手,似乎并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
“二。。。”我知道自己按照辈分应该叫对方二姐的,可是第一个字刚出口,二小姐却已经转过照壁,不见了,甚至连一个背影都没有留下。
老妇人撇了撇嘴,表情有些难看,却一闪即逝。
我却有些激动,我从来都没想到自己见到的第一位徐家人竟然会是传说中的二小姐,徐孟冬。
那可是街头巷尾人人口中津津乐道的了不得的大人物,聪明、漂亮却又一身反骨。
据说年仅十岁时就帮助家里谈成了一笔数十万的大买卖,却又在十七岁时亲手烧了迎娶自己的花轿被退婚,以至于至今无人敢娶。
相对比自己的未婚夫,徐家的表少爷周岁杪,我对于这位二小姐有着一种说不上来的羡慕与憧憬。
因为,我属实没有见过这样的奇女子。
我印象中的女人,要么从小生活在山里面,虽说也有穿着体面的,但是大抵是粗枝大叶。
要么就是城里面的大户人家的太太小姐们,曾经有一位小姐来我们乡下避暑,我被招过短工,虽然只是远远地看到过那位小姐的背影,只觉得行为举止像是仙女一般,让人不禁神往。
可是,随意披散着头发,眼神淡漠却又压迫感十足的二小姐,仍旧超越了我的所有幻想。
“老太太已经下来了,你们跟我来。”梳着两根麻花辫的丫头转过照壁,对着我们摆了摆手,主动的扶起我的右手。
“呀,荷花小姐的手怎么这么凉,是冷么?”那丫头有些惊讶,问得很是关切。
我收回思绪,终于在这小丫头的身上感受到了一丝温暖,我微笑着,不禁感激地摇摇头。
“荷花小姐,您不用拘束,以后这里也就是您的家了。
奴婢是专门拨过来照顾你的,你以后有事只要吩咐奴婢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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