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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视点（第1页）

图灵的面色显得有些阴沉，他双手插着口袋，快步疾行在街道的人群之中。

查理斯给他的信息量不大，单纯是比起感知要更精准的一个危机预告，但正是从反议院阵线的人到来这件事都能被一瞬感知，这情况让图灵感到十分不安。

他们到底对里表两个世界的掌控到底到了什么程度？是否梅里组织的这个问题集团从一开始就是曝光在他们的眼底下进行的？哪怕作为魔法议院的前现世特派员工，他自己也是头一次才这么认真地开始思考了这些问题。

因为思考问题和隐藏痕迹的缘故，他把浑身的法术回路都彻底静默了，在法师对于自身魔力的超然感知中，似乎连当下正在思考的问题都会成为一种障碍。只是在他彻底收敛了法师的气息的这段疾行的时间里，却感受到了需要维持着法师的嗅觉才能察觉的异变。

为什么这么说呢，他显然地感受到了一阵恐怖的冲波撕裂了整个晨间的雾气，顺带着将自己已尽力收敛起的作为法师的本质——魔力回路在体内像是撕开了个口子点燃了起来。

这种灼痛的感觉让他险些侧过身子去，但是在他维持住意识之时，才发现身后的不远处某个反方向离开的人，却是在这道冲波中彻底地倒了下去。

人流繁杂的街头因为实在太过拥挤，所以显得连好奇心都显得比往常稀薄很多，大多的人或许只是稍稍留意了这个倒下的人便匆匆离去，看着这一幕的图灵感觉到心里仿佛打了结一般，靠近了过去。

当然，他受到的影响也仅限于在彻底的收敛中再次激活了身为法师的本质。

他走近到那个倒下的人身边时，却发现那个人的目光已然溃散，失去了原本的瞳色的双眼只剩下灰白冗杂的杂质般，受到了刚才的冲击爆震后，他的法术回路像是个漏油的巨大孔洞一样，随着他整个人的身体魔力分解化而一并变作了飞灰。

这个法师的消亡仍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瞩目，也许在旁人的眼里，自始至终图灵这个奇怪的男人都只是在对着一团飞灰发怔罢了。

这就是查理斯提到的“报复”吗？魔法议院无视表世界任何阵营的做出了这种事，到底是为了什么目的？

这一切在他从这种情绪脱离过来后，才在显然能够感知到的梅里的强烈魔力气息中惊觉了过来。

这是什么……隔着一个街区都能感受到的恐怖法术气息？

事情虽然未必有所眉目，但在距离据点数个街区之外都能感受到的这滔天杀意中，图灵大概也理解了其中最为简明的目的所在了。

他紧了紧领子，加快了脚步，赶向了这一切异变扩散的源头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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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世界的另一侧，令人感到神奇的事也在同步发生着。

就像是贝卡斯等人再度来到那片经历过屠杀的原现世传送大阵遗迹周边时，时间像是遭受了漫长的停滞一般，一切的毁坏痕迹和惨状的布置似乎直到现在都未曾变动过，让人不禁去遐想，这么重要的地方难道也被人为地遗忘了吗？

但这次跟上来的这部分精英法师并没有目击过当日发生的惨状，所以也只是对着赛特和奥克莉两位领队有些发白的脸色感到疑惑着。

喷溅出来的血迹、被暴力的法术所撕裂嵌合的人体残渣，这些东西即便在解救了那些受困于此的法师后清扫而空，直到现今这里仍然能存有一部分当时的印像……这种令人呕吐的血腥感越是前进，越是会愈发强烈。

贝卡斯的双目中存有的东西，比起坚定更像是麻木。

近来已发生了太多超脱平常的事情，在复杂的信息量之下，这么一众人不断受到打击的信心已让阿曼达轻松撬走了一部分人。

比起最开始毫无来由地想要选择相信梅里时，赛特跟奥克莉可能都没能说服他们自己的境地，现在见识了这方面的一面之辞后，更是让人难以对她产生信任了。

只是贝卡斯总觉得，哪怕是拖着她也应该要问清楚一切的原委，毕竟连交涉都没有就选择放弃整个反抗阵线的她，这样一个人选择来到现世去承受一切，从某种角度讲更像是某种自毁行为吧？

他的感想并不能为其他的队友感知，包括着此刻也很难展露出笑颜的赛特，看着明显像是在硬撑的贝卡斯也想说些什么，犹豫了一阵才从背后对他说道：“也许，对于她来说，我们跟她划清界限兴许对所有人都好。”

贝卡斯怔怔地张了张口，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赛特那张富有着受难者气质的脸，说道：“虽然客观来说是这么回事，但你的立场真的适合说这种话吗？”

赛特看了眼旁边眼神也有些对自己戒备起来奥克莉，坦然道：“老实说，你要我们为她赴死，可能并不需要什么理由，但毫无意义的赴死对于她来说又算是什么？”

在确认了梅里的立场后，再一次选择回到现世支援她的意义，从另一种角度更像是把她拉到了一条压根无法再回头的路上……

就像当初的她把他们拉上了这一条路一样。

贝卡斯惨笑了一声，看着身旁的奥克莉无可奈何地说道：“你跟他交道打多了，有时候是不是也挺无助的？”

奥克莉的视线倒不在他的身上，她看着静静跟在自己身后的三个愿意无条件信任梅里的法师，轻声说道：“最起码，借着天性去犯些傻的自由还是需要给的，不然我们的作风跟议院他们有什么本质区别？”

“说的也是。”

贝卡斯抬起了头，看着已然崩毁有一段时间的残破传送大阵，附着于其上已经失去活性的法阵受到了不可挽回的侵蚀，就像是那种与生俱来的带有邪恶气息的紫色魔力所致般。即便是模仿犯，在这种性质的模仿上也过于高明了。

他闭上了双眼，开始复现记忆中拉露恩和梅里把他们丢向空间裂隙时的景象，虽然她们的手法都很超出想象，但比起这种需要脱离控制也能存续的法阵来讲，逆向修复的难度更是……

在众人的目光下，贝卡斯的在崩溃的法阵前慢慢漂浮了起来，双目中像为拉露恩所打通了什么般逸散出了一如那日的剧烈光芒。

崩溃的法阵在贝卡斯漂浮起来后也同调般闪烁起了稀疏的光色，在他吟唱下，那些无需见证过的细枝末节似乎正理所当然地回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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