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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 遇同门欢聚横琴岛 诛奸党大闹五桂山（第2页）

金海豹曰：“侄姓金名海豹，能在水中半个时辰，江湖上人称我叫翻江虎，乃本岛人也。前二十年，我年方十八，在海上操舟打渔为活。有一日，忽来一个游方和尚，乘小舟漂泊到此，向我等讨斋饭。我见和尚体魄雄伟，龙行虎步，知其身怀绝技也，乃留之在岛上住下，飨以斋饭，问及其来历。和尚自言法号惠明禅师，乃福建九莲山少林寺第十房教习，因白眉道人与冯道德向清兵密吿，谓少林寺乃一反清复明之机关，领清兵来犯，少林寺被攻破，寺僧星散，惠明亦逃亡江湖，来到香山县，被官兵发觉追捕，夺一舟逃入海上，漂流到此，无地容身。我怜其遇，收留在岛上。惠明感我之恩，收我为徒，以少林武术相授，暇时复讲述少林寺中之事。彼谓寺中甚多俗家弟子，其中尤以洪熙官、方世玉、陆阿采、黎伯符等，武技尤为超卓，能坐少林寺之红木把交椅。当时已使我羡慕不已，恨不得投身少林寺，追随各位前辈之后。惠明教我前后三年，始离此他去，前往新安县外杯渡山，在杯渡寺内挂单避难，迄今多年，已不知消息。今日看见洪师傅等之刀法脚法，全是少林家数，已有多少怀疑，迨闻洪师叔说出洪熙官之名，忆起惠明师傅以前之言，始证实洪师叔确为少林同门。侄等为势所迫，干此海盗生涯，今日冒犯，望师叔原谅。”

洪熙官想起以前少林寺第十房教习确是惠明和尚，乃自己之师兄，金海豹说来，入情入理，其言可信也，今日无意与同门相遇，为之狂喜，乃笑谓金海豹曰：“金师侄，今日正所谓有缘千里能相会，足见我少林弟子，遍布天下，天涯海角，亦有同门之踪迹。金师侄，我来介绍你相识。”

金海豹见各人尽是少林同辈，喜出望外，立即令喽啰取火炉来，使洪熙官等焙干衣服，一面取海鲜回来，劏鸡蒸海鲜相待。

金海豹问及洪熙官何以到此。洪熙官便将崆峒派之弟子，掳去亚彪、韩老吉二人至五桂山之事吿之。

金海豹笑曰：“掳亚彪、韩吉者，既是钟九鱼，必藏于山上钟家村内。此事容易办耳。”

洪熙官曰：“据我查探所得，五桂山上，村民武风甚盛，强悍善战。钟九鱼既为山中头领，众村民必助彼者。我正恐遭村民民截击，金师侄何以竟谓易办呢？”

金海豹曰：“洪师叔知其一，不知其二。山中居民，虽然强悍，钟九鱼表面上虽为山中头领，其实乃一土霸，恃势横行，各村民平日已恨之入骨，若知洪师叔到来攻打钟九鱼，彼等必不肯助战者也。最忌村民误会洪师叔是强盗，便合力围攻。不过不必忧虑，我与村民相稔，待我偕洪师叔前往，先向村民说明来意，必可保无虞。”

洪熙官大喜。是夜，金海豹招待各人在竹舍中居住，一面派人将渔船修复。金海豹果然带领左右先锋及亲信五六人，陪同洪熙官等乘渔船前往。黄昏时分，渔船来到五桂山下泥湾市外。将渔船泊定，一行十余人，先入市内用过酒饭。

翌日清晨，金海豹偕洪熙官等，浩浩荡荡，杀奔五桂山上。至山上约六七里之处，果有村民数十人，敲起铜锣，嘭嘭作响，四出兜截，把洪熙官等围在垓心，正欲动武，金海豹高声大叫：“杨二哥，请勿误会，乃我也！”

村民中有一大汉应声而出，看见金海豹，亦叫声：“金三弟，何以纠集大队人马到来，险些误会起来。”

大汉言时，已到金海豹之前。金海豹先介绍洪熙官陆、阿采等与之相见。原来此大汉姓杨名光明，五桂山下杨家村人，在乡中任教头，与金海豹为拜把兄弟。杨光明亦素慕洪熙官为人，是时，见洪熙官亲自到来，急笑脸相迎，喝退众村人，延各人回到杨家村内，置酒相待。

酒过三巡之后，杨光明问及金海豹、洪熙官来此原因，洪熙官又将钟九鱼之事吿之。杨光明大怒曰：“钟九鱼小子，其计可谓毒辣矣。前日，钟九鱼派人至各村来，谓不日必有强盗入山行劫，谓各村之人，合力协助痛击强盗。原来钟九鱼实力薄弱，不足以敌洪师傅，故用此诡计。洪师傅休虑，我负责向各村人解释，明日你等便可向钟九鱼大举进攻，各村必袖手旁观也。”

第二天早饭过后，杨光明果然派人分至山中各村，将钟九鱼之诡计揭穿。钟九鱼已得知消息，为之猛吃一惊，急与玄贞道人、唐青萍、杨大岳等，商量应敌之计。

玄贞道人曰：“少林派与我派有不共戴天之仇，今少林小子到来送死，正好迎头痛击，将彼等全部歼灭于五桂山下，为各死难兄弟复仇也。钟九鱼师侄，你伤势未愈，不宜出战，由贫道领导村人，出外迎战。青萍、大岳两侄，如此这般，必可大获全胜。”

钟九鱼虽不能作战，亦要亲自督师，当即召集钟家村内壮丁百余人，另有杨大岳带来之喽啰二三十人，分兵三路。唐青萍率领四十人，从村左前往，埋伏左边山林中。杨大岳亦带四十人，从村右潜出，埋伏右边山林内。玄贞道人则与钟九鱼率领七八十人，带齐军器铜锣，出村迎敌。

是日黄昏时分，村人匆匆入报，谓少林弟子，一共二三十人，已杀奔本村而来，山下杨家村教头杨光明，与小横琴岛之海盗金海豹，亦随同到来助战也。

玄贞道人执起宝剑，急一声号令，带领七八十人，蜂拥而出。钟九鱼亦随同出外，押住阵脚。出到村前，果见洪熙官、陆阿采等八名少林英雄，与杨光明、金海豹等二十余人，执齐家伙，来到村前。

玄贞道人更不打话，一个箭步，飞身上前，手中宝剑，一个白蛇吐信之势，疾向洪熙官咽喉插去。洪熙官是日用双刀应战，急将刀向上一叉，用一个上门较剪，把宝剑叉住，左刀连消带打，疾向玄贞眼睛扎去。玄贞急向后退马。洪熙官进马迫上，双刀疾起，再向其眼睛扎去。玄贞有铁布衫功夫，最重要是眼睛与下部，见洪熙官刀法毒辣，不敢怠慢，使出生平绝技，步步为营，向左一闪，标至洪熙官之左，一式蜜蜂进洞宝剑，疾向洪熙官腰间刺入。洪熙官左刀一拨，消去其势，右刀一个懒鸡垂翼之势，刀锋又向其眼睛扎去。玄贞道人再退马以避。

那一边，钟九鱼之喽啰，向前冲去。肥肚佛一见，狂吼一声，舞动大铁棍，杀入人丛中，铁棍如飞，密不透雨，三两下手，已把钟氏喽啰八九人，扫倒在地。陆阿采、蔡三公、法远僧、周人杰、吴勇、郑涛，分头杀上。钟氏喽啰虽众，却不及少林弟子利害。单以肥肚佛一人已经力战四五十人，越战越勇。

正酣战间，左右山林中，喊声大振。唐青萍与杨大岳，各带四十人，两旁杀到。金海豹、杨光明等，二三十人急分头应战。

陆阿采手执单刀，恰与唐青萍相遇。唐青萍以青萍宝剑，向陆阿采心窝刺入。阿采单刀一拨，消去其势，刀光一闪，向其迎头劈落。唐青萍急举剑向上一迎，不料阿采之无影脚已到，一脚飞来。唐青萍一闪避过，阿采进马抡刀猛砍，二人又杀做一团。

人杰、法远、三公等分头迎战。蔡三公双鞭利害，与杨大岳相遇。杨大岳欲以刀砍向三公头上，被三公一闪，双鞭打落。杨大岳罪恶贯盈，措手不及，被双鞭迎头打下，打到脑血齐出，当堂死在地上。

玄贞道人方与洪熙官血战，见杨大岳倒地，猛吃一惊，被洪熙官乘虚而入，无影脚飞到，一脚打中玄贞下部，把其内功击破。玄贞大叫一声，倒仆地上，当堂身死。

唐青萍见玄贞、杨大岳二人均已丧命，不禁心惊胆裂，不敢恋战，长啸一声，就地一跃，跳出圈外，拚命飞遁，逃入山上林中，遁去无踪。

杨氏喽啰见玄贞等已死，不敢再战，纷纷跪下投降。钟九鱼见势色不对，急从村后负伤逃去，与唐青萍二人，逃亡江湖，不知所终。

洪熙官见众喽啰已愿降，下令各人收兵，由村民引路，进入钟家村内，在密室中，救出胡亚彪与韩老吉。二人被囚多日，身染重病，皮黄骨瘦，奄奄一息，见洪熙官等至，感动得落下英雄眼泪来。

洪熙官救出二人后，以大吿吿成，即偕金海豹、杨光明等回去，在小横琴岛上，居住两日，始拜别各人，回横门岛张家村，将大碌柱释放。一行人等，返回羊城。肥肚佛、张亚祥等亦随同回去。独蔡三公回赤湾天后庙，继续做庙祝。

洪熙官历尽不不少艰险，卒能平安回来。所可惜者，柳玉龙阵亡，使各人悲悼不胜耳。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