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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油腻橘子（第2页）

“既没做，自然骂的不是您，您又何须动怒？”

“你……你！”黄脸男抖着手，指指姜槐，又指指竹音，血气沿着脖子上涌，一张脸又红又黄，像颗橘子。

终于憋出一句：“好一对牙尖嘴利的主仆！”

到这儿，他已经听出，姜槐的声音与方才骂他的声音不同。不是姜槐，那便是站在姜槐身后怯生生的小丫鬟！

那小丫鬟微微缩着肩膀，眼睛却直直盯着他，眼中尽是厌恶。

被姜槐当众这么话中有话地讥讽，简直是重新把他骂了一遍。加之玉尘一言不发地垂着头站在他身旁，更像是坐实了他的罪名。

他根本无从狡辩！

周围人看向他的眼神，或是不耻，或是看笑话，恼得他嘴角直抽动。

一同伴站起身，拍拍黄脸男的肩头，笑着打圆场：“误会，都是误会。”又看向姜槐，“小娘子，对不住。我这位兄弟喝多了，多有冒犯，你别见怪。”

董老板摇着扇子，斜黄脸男一眼，低声道：“还不快坐下，嫌不够丢人。”

任凭黄脸男再不服气，也不得不梗着脖子坐下。董老板可是他的金主，自家那烂摊子能不能救回来，全看这位心意。

风波起得快，平得也快。

竹音心跳渐渐和缓下来，她不是不害怕的。

小时候为了讨生活，姐姐带着她在街上售卖廉价的手工制品，有时便会遭到地痞流氓的骚扰。刚开始是口头调戏，再后来越来越过分……她们惹不起那些人，只能不停地换地方躲避。

于是相似的情形再现，她便忍不住脱口骂出声。

“姑娘……”竹音挨近姜槐，想要道歉，自已一时冲动，给自家主子惹事了。

“你骂得没错。”姜槐朝她温和一笑，仿佛完全知晓她的心思，“不过在外面，先要保护好自已，知道吗？”

竹音鼻尖发酸，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只用力点点头。

饭桌的另一端。

永寿俯下身，在冯晏宁耳边小声道：“这姜家小娘子的性子，和罗夫人说的，可一点儿都不同。”

冯晏宁未置一词，目光投向姜槐。

……

望沧湖一艘游船的船尾，陈四正稳稳地掌着舵杆，他对这片水域极为熟悉，自是驾轻就熟。

“来来，一起吃些茶水糕饼，太阳还没下山，早着呢！”穿着便服的杨捕快摆手招呼陈四。

这艘船是此次围剿行动中，大理寺征用的四艘船之一。上头说要等天黑才合围剿捕，十几名官差闲着无聊，一边监视云间来，一边闲扯打发时间。

掌舵本就枯燥，陈四欣然接受邀请。

然而几杯茶水下肚，忽觉腹中一阵翻搅，他捂着肚子，白着脸道：“不行不行，我得去方便方便！”可没人掌舵他又不放心，一时间犹犹豫豫地扭着身体。

杨捕快一掌拍在陈四背上：“你快去吧，我们在这看着呢！”

陈四本就夹紧双腿硬憋着，被杨捕快这么大力一拍，险些喷薄而出。他看一眼湖面，此时水流不急，风也和缓，该没什么问题。

“那就有劳各位官爷，我去去就回。”他弓着身子，一拐一拐地往船舱里走。

谁料陈四前脚刚走，湖上便刮起一阵大风，舵杆晃动了几下，杨捕快连忙把住舵杆。

好在这阵风很快就停了，杨捕快没当回事，却不知船底的舵叶已经偏移，船只顺着水流朝另一个方向慢慢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