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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主,阿安错了,总是因为轻率处事给妻主惹麻烦。”
阿安揉搓着手指,有些局促。
他是遭人冷眼的外室子,日日在父亲的泪水和下人打骂轻视中度过。
没人教他什么是设计陷害,只通过苦日子学习到一些看人脸色的本事。
因此被接回砚府后,迎接他的不是好日子,是比以前更艰苦更受人冷眼的日子。
“妻主,前几日教习曾和我说,作为殿下的外室,不能自甘轻贱、也不能过于蠢笨,无论哪一种都会有损妻主名誉,影响妻主家族。”
——虽然我的存在就已经影响了妻主的名誉。
砚安咬唇,这后半句话在嘴边怎么都没说出口。
“阿安一定会对所有人或事保持警惕,不再犯蠢了……”砚安顿了顿,又接着说道:
“今日那仆侍来帐篷前求助,他明明可以拿主子的令牌,在侍卫的陪同下进去寻找,可他偏偏要哀求帐里的我们。
甘白七喜去了,他还是接着哀求,分明是知道帐内还有别人,可帐内人数是外人无法知晓的,他明显是知道,帐篷里有我。
并且还字字句句强调处境艰难,回去会被发落,分明是…是想勾起我的恻隐之心……”
砚安头垂的更低,只感觉羞愧难当。
他被那名公孙男子吊在树上,认真的思考了这件事,只感觉纰漏很多,很明显,自己怎么能草草的放松了警惕,被恻隐之心动摇了理智。
“而且,那根本不是仆侍口中所说捕获的野兔,明明是品种上乘的兔子,是故意将我引到树林。”
见砚安分析的头头是道,岑漪有一瞬间的诧异。
“阿安只是心地好,没见过那些肮脏龌龊的手段。”岑漪褪下身上的软甲,也不打算去参加下午的狩猎了。
“阿安若是中了别人的计策,我自然会去救,可我担心阿安会受伤。”岑漪手指摸着给砚安防身的匕首。
“后宅里龌龊手段远比阿安想的要多得多,污蔑与侍卫私通,或者从外找个人说是你先前的情人,再或者设计将你送上别人床。”
岑漪语气淡淡的,像是陈述着那些她见过,或者是经历过的事情。
“我并非是不喜阿安一时失察,阿安是我房里人,失察又怎样,所有的失察由我来补救。
可阿安若没有保护自己、甚至是分辨的能力,因此受了很大的伤害,你妻主我不在身边、无法相护,又该如何?”
砚安被问的发愣,他从未想过这一层。
就像是再谷城被发卖到勾栏,他若是足够机敏就不会狼狈到衣衫不整的往街上逃跑,他若足够聪明,在砚家做一个有用的人,起码不会落得发卖勾栏的下场。
砚安眼眶红了,又听出岑漪话语中隐晦的含义。
若今天,在南云的身边不是公孙律,而是一名穷凶极恶的女贼,他该如何?
在那么空旷的树林里,不会有人来搭救,若是失了清白,他该如何自处?
拖着残破的身子回去,还是就地自刎?
或者他被人刺瞎了眼睛,从此就是个残废,他要赖着妻主一点的宠爱,一直在妻主身边做个笑话吗?
砚安神色惶惶,眼睛里水雾雾一片,下意识握紧了岑漪的手,有些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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