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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近些日子,本宫身怀有孕,行动诸多不便,心思也愈发细腻敏感,对家中每一位亲人的思念与担忧,更是日益加深。每念及此,便满心愁绪难消。
今日得与你这般面对面相坐交谈,实乃一大幸事。”
有孕!
贾玌听闻此言,瞳孔微微一缩,眼角余光不经意间扫过贤德妃虚掩在翟衣下的缠枝莲纹暖玉带——那分明是内廷有孕嫔妃特制的护胎之物。
心中暗自思忖:难怪,贾元春早不见晚不见,偏偏选在这个时候见我,原来是这样。
不过如此一来倒也好,省了不少后顾之忧,也便于提前谋划部署。
想到此处,贾玌脸上立刻浮现出由衷的欣喜与恭贺之色,连忙起身,拱手作揖,言辞间满是敬意与欢喜,恭声道:
“恭喜娘娘!此等天大的喜讯,实乃贾府阖府上下的福气,想来必定会令全府上下皆欢欣鼓舞。
娘娘福泽深厚,方得此祥瑞之兆。只是臣斗胆相问,不知太医是何时有幸为娘娘诊出喜脉,确定了这等大喜之事的?”
贤德妃轻轻浅笑,眼中满溢着初为人母的慈爱与温柔,缓缓说道:
“昨日晚间,本宫忽觉身子有些不适,便宣了太医前来诊治,竟未曾想就此得知了这个喜讯。
陛下当时也在侧,亦是十分欢喜。
只是今朝朝中事务繁杂,诸多要事亟待陛下处理,故而还未来得及正式降旨宣告此事。”
贾玌微微颔首,脸上始终带着恭顺的笑意,说道:
“娘娘既有此喜,当真是贾府满门的万幸。想来日后这宫中岁月,有了小皇子或小公主相伴,娘娘定能舒心宽慰许多。”
此时,殿内龙涎香袅袅升腾,贾玌目光不经意间掠过墙角那架焦尾桐木古琴,忽而展颜笑道:
“听闻娘娘往昔在府中时,琴艺超凡绝伦,最擅用春雷琴弹奏一曲《清商调》,每每弹奏,余音绕梁,令人沉醉。
说来也巧,前些日子微臣在老太太库房中,竟意外寻得一张前朝雷氏所斫的春雷琴,琴轸之上还系着娘娘幼时亲手所系的五色丝绦,想来定是娘娘当年用过的旧物无疑。”
贤德妃闻言,指尖不自觉地轻轻抚过腰间暖玉,眼中泛起层层涟漪,似陷入深深的追忆之中:
“那琴。。。。。。竟还留存于世?”
“琴身尚算完好,只是丝弦长久未曾调弄,恐已失了往昔音色。”
贾玌轻轻端起青瓷茶盏,在雾气氤氲间,话语中暗藏深意:
“所谓良琴有三忌。一忌曝于烈日之下,以免琴身干裂;二忌遭蠹虫侵蛀,坏了琴体;三忌。。。。。。”贾玌指尖轻轻叩击盏沿,金石之声清脆悦耳:“绷弦过紧!”
贤德妃神色微微一动,目光缓缓落在那架古琴之上,若有所思。
贾玌微微叹息一声,接着说道:
“可惜当年那张琴虽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珍品,却因绷弦过紧,致使琴身多处受损严重,如今已难以修复如初,再也无法弹奏出往昔那般悠扬美妙的音律,实在是令人惋惜不已。”
贤德妃微微皱眉,轻轻摇头,似是深有感触般叹道:
“琴弦过紧,不仅伤弦,更累及琴身。这万事万物,皆讲究一个‘适度’,过犹不及啊。”
贾玌见贤德妃有所触动,心中稍感宽慰,面上却依旧保持着恭敬之态,顺势说道:
“娘娘圣明!诚如娘娘所言,万事皆应适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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