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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春花木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没发表意见。
项老三瞅了瞅父母的脸色,开口道:“吃啥饭啊?他们要是还要脸,就坐一坐赶紧夹包滚蛋,别来恶心咱们。”
王春花终于开口了,“他们要是赖着不走呢?你大嫂能干出来。”
就等着你这句话,项海澜毛遂自荐,“爸,妈,你们不好轰人,那中午这顿饭就交给我。
三哥,前两天我打扫卫生,看到下屋有个老铜锅,是咱太爷爷留下的吧?等会你帮我找出来,忙乎了那么多天准备的好东西,给他们吃浪费了,明天年夜饭吃点新鲜的,咱们汆锅底吧?”
东北的炖菜传统自古有之,马背上的少数民族骑马打仗,下马埋锅吃饭,随身都会背一口小锅,苦寒之地,炖菜暖胃暖身。
汆锅底就是东北颇具代表性的火锅菜之一。
小金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跃跃欲试的小裁缝,心道,家有活宝,宅斗不愁。
项家可不止项海澜一个活宝,老项的脑电波跟女儿同频了,露出一抹坏笑来,“要不咱早晨多吃点,中午就看着他们吃?”
过年不好吵架,过年还要吃团年饭,人在就团圆了,没说必须要吃东西。不争讲,不代表不能发生点啥,对吧?
王春花苦笑摇了摇头,竟然没开口反对。
上回在大田里打人,项海澜去晚了,大年三十十点半,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大嫂滕芬,还有项海江的两个儿子,项爱党,项爱军。
他们两个年纪差一岁,分别是63年和64年生人,今年一个13,一个12。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俩大侄子一进门就喊饿。路不好走,他们一大早就从煤矿出发,饿了正常。
滕芬倒是白白胖胖,穿着时兴的毛呢料三八服,一团和气,看相貌看不出叼歪样。
既然回家过年,不会说不好听的,光摆弄嘴粉饰太平,滕芬最会了。
跟公婆,小叔子,小姑子两口子说了会家常,看大家身上全新的薄款小棉袄,滕芬很是好奇,“你们棉袄都是新做的?”
王春花吐掉瓜子皮,不咸不淡回了句,“好几年没做新衣服了,今年你妹子结婚,索性全换新的,钱都买布了,吃的就没买多少。”她在提前打预防针呢。
项海河在外面生好炭火,端了热腾腾的铜锅上桌,“快上炕吃饭。”
汆锅底用海鲜打底,煮酸菜和粉条,再涮猪肉吃,没有新鲜海鲜,项海澜在汤底里放上二哥寄回来的干海鲜,烩上热腾腾的酸菜,这样的年夜饭有点寒酸,倒也新鲜。
项大诚陪着吃了两口,捂着腮帮子道:“蒸馒头把炕烧糊了,上火牙疼,你们吃,别管我。”
项海河动了两筷子,下了炕,热情地要给大家片猪肉。
金熠根本没上桌,项海澜瞪了小对象一眼,“他隔路,人多吃不下饭。”
俩小孩倚着炕上的被,翘着小腿,来了个葛优瘫,小爱民捂着圆肚子抱怨,“煎粘豆包吃多了,好撑呀。”
一大锅汆锅底连汤带菜,最后全让项海江一家四口造了,不是没吃出汤底淡淡的苦味,铜锅炖酸菜,火大了会起反应,苦点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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