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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破的内院石柱边,正要将野仲抬走的府兵见这寒气瘆人的紫眸姑娘来了,纷纷停下动作,皆一副惧怕的模样。
紫眸姑娘一脸淡定,没有言语。她俯身探其脉搏,眉头略蹙,随即抬手拔出一府兵的佩剑果断插入野仲的脖颈处。
“剑下…”朗明旭一转头便瞧见她的意图,可“剑下留人”这四个字还未来得及说全,为时已晚。
紫眸姑娘拔出佩剑,野仲的脖颈处飙出一滩鲜血,而后她仔细查看着剑身残留的红色血迹。有些不解,遂欲再刺入心门一剑。
“住手!”朗明旭闪身而去,他大声喊道,可他的话语没有一点用处,紫眸姑娘毫不犹豫地刺入心门。
这会她将目光移向离她三步之外的朗明旭。
一个一脸恼怒,一个面无表情。
一个气息急促正压着怒火,一个冷若冰霜视若无物。
一双狭长眼角凌厉的猫咪眼对上一双清澈明亮,闪着碎碎星光的杏眼。
两旁的府兵皆瞧瞧自家将军,再瞧瞧这紫眸姑娘。有几人不由得紧张的吞着口水,动都不敢动一下,大气不敢出的杵在那里。
“四哥!江暄姐姐!”远处传来朗乐仙的呼喊声,紫眸姑娘抬起下颚,她略带挑衅的眼神,缓缓拔出插在野仲心门的佩剑,瞧了眼血迹的颜色,丢下佩剑,转身离去。
与朗明旭擦肩而过却丝毫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正窝着一肚子火的朗明旭紧紧握着拳头,朝着众府兵道“把他抬走,严加看管!”
“是!是!”
见朗明旭走远后,府兵们这才敢大声喘气儿。
“哎呦!刚刚可吓死我了!”
“没想到这位古怪的姑娘,个子不高,脾气…挺大啊!”
“是啊!我差点以为明旭少爷要与那姑娘打起来了呢!”
“打起来?你看看那坑,看看你抬的这个人!”说话的府兵瘪着嘴,摇了摇头,不敢往下说。
“也对!”
卯时二刻,冬日的朝阳总是来的晚一些,但这并不阻挡它金色的,照往四下的光芒。
很多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冬日朝阳,半边脸溃烂的消瘦,约外傅之年的男孩正蜷缩在阴暗的角落里,他低声呜咽了许久,只觉得半边脸火辣辣的疼。
忽然牢门前一阵响动,身着霜衣的,约外傅之年的丹凤眼男孩走向他,轻声道“跟我走!”
“你是谁?”
“我是来救你的!我叫云重。”
霜衣男孩牵起他的手往外走去。
外面的寒风刺骨,可金黄色的朝阳也同样能有暖意,就如这身霜衣一样,照在他的心里。
可半边脸溃烂的男孩此刻完全没有想到,短短十几日的时间他经历的是从一个黑暗堕入另一个黑暗的深渊。
十几日前,在南部一处贫寒的山村内。因为大旱,久未降雨,田地里已经没有一点农作物了,龟裂的土块缝隙很大,被冻住的土块就像石头一样坚硬。
村子里的人已经所剩无几,年轻力壮的都举家迁往丘陵外的村落,因为听说那里的井里还有水,那里的村民将他们种植的胡麻换了过冬的粮食。
此时这片凄寒的村子里,只剩下行动不便的老人还有,被遗弃病弱的孩童。
“弟弟,别哭了!”
残破漏风的黄泥茅屋内,一个背着空竹筐的男孩正步入屋内,安慰躺在茅草堆里,一裹在襁褓中的婴孩,这薄薄的襁褓上满是补丁。
孱弱的小小身躯,哭声已经嘶哑。想必哭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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